柳悦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到了阁楼的门口。
她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一股浓重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个阁楼没有安装空调,冬天寒冷刺骨,夏天又闷热难耐,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冰窖或蒸笼。
一张柳悦小时候用过的、早已淘汰的铁架单人床,一张破旧的课桌,一盏灯罩发黄的台灯,一本摊开的日记,以及她前些天交给柳明宇的那张银行卡,还有一块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简陋画板——这就是柳明宇在这个家中的全部所有。
柳悦看着眼前的一切,震惊之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愧疚。
这里是柳家啊,是与柳明宇有着血缘关系的家啊,他怎么会过得如此落魄?
她记忆中的柳明宇,不是应该骄纵任性、挥金如土、心思歹毒吗?
家里每个月按时给他的生活费又去了哪里?
柳悦突然想起前些天在汉堡店时,柳明宇曾说过他从来没有收到过家里给的钱,当时她还以为是柳明宇贪得无厌,故意装穷。
可是现在,柳明宇已经离开了这里,他又还能去哪里呢?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桌子上,那里放着柳明宇留下的日记和一些资料。
她走上前去,粗略地翻阅了一下,顿时再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意识到,她需要调查清楚这一切。
如果真的是柳铭救了郑若冰,那么为什么柳明宇的腹部会留下一道疤痕?
为什么他入狱时的体检报告会显示他的肝脏有残缺?
还有,从小到大柳明宇的种种表现,与她印象中那个“恶毒”的形象也截然不同。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但她决定在查清真相之前,暂时不将这些疑虑告诉任何人。
柳悦叫来了自己的助手,将桌上的日记和资料交给他,嘱咐他务必仔细调查清楚。
“柳明宇呢?”
婚宴上,柳父看到独自一人回来的柳悦,眉头紧锁地问道。
“他不在房间里,可能出去了。”
柳悦简单地回答道。
“哼,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性子。”
母亲不悦地说道:“不用管他,等他饿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郑若冰听着柳家父母的对话,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柳明宇了。
柳铭敏锐地察觉到了郑若冰的走神,心中醋意大发,他故作轻松地说道:“哥哥一直都喜欢若冰姐,他现在可能只是不想面对现实,所以自己跑出去躲起来了吧。”
“这孩子我们没教育好,让郑小姐见笑了。”
柳父也附和着说道。
郑若冰听到这些话,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火,她有些恼怒地想:不是说好等事情结束后他就会回来的吗?
我这样做不也是为了他的弟弟吗?
柳明宇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
之前柳明宇说救她的人是他时,郑若冰只是感到有些失望,但并没有生气。
可是这一次,那种可能再也见不到柳明宇的强烈预感,却让她真的感到非常生气。
郑若冰拿出手机,给柳明宇发了几条短信。
“你在哪里?
别闹了,好吗?”
“我这样做也是在帮你的弟弟。”
“你小心我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然而,所有的短信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