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三才许诚的现代都市小说《逍遥老地主,开局科举揭皇榜!许三才许诚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二呆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名姑娘没有了心理负担,自然是要一门心思将客人服侍好。她们可都看出来了,只要将这位白胡子老爷爷服侍好,一切都好说,至于另外一位,那就是个来付账的。于是许福荣只能被冷落了,四名姑娘呼啦啦的都围在了许三才的身边,敬酒的敬酒,喂水果的喂水果,忙得不亦乐乎。许福荣也不恼,只要老爹开心,他根本就无所谓,眼见得许三才将酒一杯一杯的倒进肚子里,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凌波轩后庭的酒都是二十年以上的花雕,对于开酒楼的许福荣来说,自然是一眼便认得,这样的酒即便是他,最多也只能喝上半斤。虽然他打定了注意让老爹喝醉,然后回家,可若是喝出问题来了,那也是万万不行的。其实许三才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上辈子的他作为一名刑警队长,不仅压力山大,而且一直处于...
《逍遥老地主,开局科举揭皇榜!许三才许诚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四名姑娘没有了心理负担,自然是要一门心思将客人服侍好。
她们可都看出来了,只要将这位白胡子老爷爷服侍好,一切都好说,至于另外一位,那就是个来付账的。
于是许福荣只能被冷落了,四名姑娘呼啦啦的都围在了许三才的身边,敬酒的敬酒,喂水果的喂水果,忙得不亦乐乎。
许福荣也不恼,只要老爹开心,他根本就无所谓,眼见得许三才将酒一杯一杯的倒进肚子里,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凌波轩后庭的酒都是二十年以上的花雕,对于开酒楼的许福荣来说,自然是一眼便认得,这样的酒即便是他,最多也只能喝上半斤。
虽然他打定了注意让老爹喝醉,然后回家,可若是喝出问题来了,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其实许三才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上辈子的他作为一名刑警队长,不仅压力山大,而且一直处于神经绷紧的状态,而此刻左拥右抱,兴致盎然,完全放飞自我,又哪里会在乎喝了多少酒。
“七十岁又如何?”
“白胡子老爷爷又如何?”
“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爷我开心!”
许三才豪气顿生,一把推开众人,踉跄着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指着许福荣哈哈笑道:
“老子我可是跨越了几千年来当你爹的,你信不信,只要有我,咱老许家就能一飞冲天,你许富荣也能飞黄腾达!”
许福荣如小鸡嘬米般连连点头,心中暗笑:“这老头果然是喝醉了,还跨越了几千年来当我爹,呵呵,您这爹当的可真够辛苦的。”
看见许福荣那敷衍的假笑,许三才也不在意,此刻他酒气上涌,提起酒壶,踉跄着来到窗边,看着烟波浩渺的凤凰江,忍不住轻声呢喃道:
“天生我材必有用,既然老天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那还是做点什么吧,也不至于辱没了这一世的穿越!”
一念及此,许三才霍然转身,直接对着酒壶一阵狂饮,随即一扬手,将酒壶抛出了窗外,一只脚却踏在了窗旁的矮几之上。
许福荣急忙站起身,想要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自家老爹。
四名姑娘面面相觑,没想到白胡子老爷爷耍起酒疯来这么有个性,若再不拉着点,估计这老大爷得往窗外跳。
于是四名姑娘连同四名丫鬟齐齐冲着许三才伸出了手。
许三才哈哈大笑,接着酒劲,腾的一下就站在了矮几之上。
“我滴个天,真特娘的怕啥来啥,老大爷这是真的敢跳啊!”
几名女子脸都白了,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
许福荣一颗心仿佛要跳出了胸膛,带着哭腔叫道:“爹,您可别吓我啊!”
此刻的许三才真的是醉了,身子左右摇摆,一边挥舞双手,一边哈哈笑道:
“七十岁,好好好,那就让老子给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做七十岁!”
许福荣整个人都快疯了,想要冲上前去,却又怕惊着喝醉的许三才,只能万分紧张的缓缓挪动步子。
一时间,整个房间突然间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紧紧盯着窗边矮几上摇摇晃晃的许三才。
就在这时,许三才停止了摇摆,只见他转头回望窗外的凤凰江畔,缓缓的,屋子里响起了他低沉而嘶哑的声音;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他的声音不大,却抑扬顿挫,就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底。
许福荣不是读书人,虽然听不太懂,但就是觉得在这一刻,他整个人都麻了。
而那四名姑娘先是有些愕然,然后是啼笑皆非,觉得面前这位大爷实在太有趣,竟然也要学着那些公子哥们附庸风雅,来个酒后作诗。
可是随着许三才的缓缓吟诵,四人的神情变得古怪,继而是凝重,到后来竟敢是惊喜而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四人均是凌波轩的一等姑娘,不仅精通琴棋书画,于诗词一道也颇有造诣,这首出自大文豪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本就是千古名篇,此刻配上许三才花白的须发,张扬的神态,还有那嘶哑而深沉的声音,顿时将这首诗的气魄与豪迈演绎得淋漓尽致。
四名姑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许三才,仔细品味,感受着诗句中那磅礴的气势,一时间心惊动魄,美目中更是写满了惊叹与倾慕,而那名体态轻盈的女子更是以手抚胸,在嘴里喃喃自语:
“天呐,这还是个老大爷吗?”
这一刻,姑娘们都麻了,她们平日里见惯了温文尔雅的公子哥,此时面对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爷,竟然都在心里不约而同地生出一个无比荒谬的念头来:
“若是能嫁给这样一个飞扬雄魄的男人,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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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才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他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极度亢奋,进而疯狂的状态。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随着最后一句落下,许三才气势顿减,就仿佛陡然失去了力气,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窗格之上。
许福荣心惊胆跳,抬脚就向许三才冲了过去,而那几名姑娘才从那过电般的酥麻中缓过劲儿来,就见到这无比惊险的一幕,顿时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呼之声。
便在此时,窗格之上的许三才猛地一晃,顿时失去了平衡,身子后仰,一个跟斗就翻出了窗外,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爹!”
许福荣目眦欲裂,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众人顿时乱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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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
许贵躲在楼上,眼见得许三才和许福荣走向了后庭,顿时松了口气。
他身旁的一名公子哥笑道:“你老许家果然阔绰,两位爷爷竟然去后庭玩耍,这花费可足够我们在此玩个两三天了。”
许贵挠了挠头,有些无语。
许家的确有钱,可他没钱啊!
就因为他不学无术,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所以许福荣规定,每个月只给他五十两的月钱,按照一般人的花销,钱不仅够了,而且绰绰有余。
可放在许贵身上,那可就完全不够了。
这家伙虽然不学无术,但性子却极其豪爽仗义,出去玩耍大多数时候都是他掏腰包,所以每个月到了月末,便有些捉襟见肘。
好在他娘和奶奶都极其疼爱这个孙子,只要许贵开口央求,也能讨个几十两银子出来。
对此,许贵也是无可奈何,他摊着手,愁眉苦脸的叹气道:
“再过几日,我就要赶往洛城帮我爹打理生意,这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闻言,另一名公子哥笑道:
“听说洛城也是繁华的很,你许大少到了那里,还不是如鱼得水,到时候哥几个可要来找你玩耍一番。”
许贵摇了摇头,再次叹气道:
“想都别想,有我亲爹在,哪里还敢往青楼跑?”
想到这里,他有些烦躁的摆摆手:“算了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想,今天咱哥几个好好乐乐。”
说完这话,几人勾肩搭背,就要走进房间,却猛然间听到了一声声的议论:
“刚才去后庭的那两人好像是许家大掌柜和他爹。”
“你是说许老秀才吗?你们听说没有?这位老先生今年中举了。”
“唉,都这岁数了,中举了又能做啥?还不是只能混吃等死。”
“那可不一定,你没看这两父子都跑来青楼了吗?”
“来了又能怎样?给她个姑娘,估计也只能过过眼瘾,真要做那事,怕是要把命留在这里。”
话音落下,议论之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还别说,这许大掌柜可真有意思,带着亲爹来逛青楼,简直是闻所未闻。”
“别提了,老许家的人都是奇葩,那位许老秀才做了几十年学问,却愣是考不上一个举人,这都成咱临县一个大笑话了。”
“我倒是听说这位老太爷从来都是不近女色,接发妻子过世几十年却未续弦,怎么今日却跑来青楼浪荡了?”
“所以说很奇葩嘛,一个七十岁的老大爷带着一个五十几的大爷,而且是两父子,估计今天这事也得成为咱临县的一个大笑话。”
一声声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哈哈的笑声,顿时落入了许贵几人的耳朵里。
许贵顿时恼了,他败家归败家,但极其孝顺,此刻听到众人嘲笑自己的爷爷和太爷爷,哪里还忍得住。
只见他冲着身旁两人一招手,直接向着声音处走了过去。
他身旁的两名公子哥也是好事之人,此刻顿时来了精神,临走时还不忘推开房门,将另外两名伙伴从屋子里叫了出来。
一行四人气势汹汹的从走廊里走过,顿时引得好些人侧目,纷纷在心里猜测:
“不知道今天又是哪个家伙倒霉,触了许贵这个二世祖的霉头。”
许贵性子飞扬,从小到大,打架斗殴是常事,此时更是捏紧了拳头,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怒道:
“奶奶滴,说我许贵可以,但若说我爷爷和太爷爷,老子今天非打得他满地找牙!”
可还没等他看见方才议论的那些人,耳边就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只见凌波轩里那些跑堂的大茶壶以及老鸨们都纷纷冲了出来,齐齐朝着凌波轩的后庭奔去。
“这哈情况?”
许贵停下了脚步,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眼见的很多客人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有人大叫道:
“快救人啊,后庭有位老大爷从楼上的窗户直接翻进了江里!”
紧接着又有人大叫道:“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大爷!”
“两个大爷?”
许贵脑中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紧接着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去!”
“俩大爷?”
“那不是我爷爷和太爷爷吗?”
他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呼,来不及走楼梯,抬腿就跨过了栏杆,双手抓紧栏柱,哧溜一声滑到底部,紧接着腰腹用力,直接跳到了二楼。
然后他如法炮制,如猿猴般瞬间就到了一楼,然后撒开脚丫,疯了一般冲向了后庭。
临县比邻凤凰江畔,是大炎国的交通枢纽,天南海北的客商往来于此,所以青楼也特别多,而且很上档次。
大炎国很多有名的花魁都是于此地声名鹊起,由此画眉街在整个大炎国的青楼界也是神一般的存在。
许三才之所以想来这里,完全是一副摆烂加好奇的心态。
七十岁对于古代来说,可就是高龄中的高龄了,百分之八十的人在这个年龄早就入土为安了,死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像翻扑克牌,主打一个随机,有可能多活几年,也有可能明天就死翘翘。
所以他只能摆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这次的穿越如此奇葩,竟然穿越到一个七十岁的老头身上呢?
活一天算一天,但前提是得活得快活,否则那也太亏了,这就是许三才现在的心理。
至于去青楼,那就完全是出于好奇了。
上辈子的许三才是个网络文学爱好者,平时除了工作就是看小说,尤其是那些穿越小说,常常让他看得是热血沸腾。
主角们凭着现代的记忆四处装逼,而青楼绝对是每一个穿越者必去的打卡圣地。
此刻的他虽然鬼使神差的七十岁了,但好歹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穿越者,当然也得去打个卡,可否就太对不起这次穿越了。
更为重要的是,他好奇啊!
青楼在他上辈子的那个世界里早就绝迹了,即便是有,那也是非法的勾当,往往都是赤裸裸的金钱交易,至于那些女子的素质,不提也罢。
而古代的青楼就完全不同了,里面的女子们讲究的是色艺双修,从春秋时代的管仲开创青楼,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青楼早就不再仅仅是皮肉生意,而是成为了一种文化。
甚至可以这么说,古代的文人骚客,乃至于当朝权贵,就没有不去青楼的,而个别的皇帝,即便是后宫佳丽如云,也忍不住要去青楼品味一番。
你就说这令不令人好奇吧?
而对于现代人来说,要想领略这种文化,简直就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奢望。
所以许三才来了,带着浓浓的好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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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的驶入画眉街,空气里淡淡的脂粉香味让许三才使劲抽了抽鼻子,他瞪大了眼睛,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般四处打量,嘴里还时不时的啧啧称奇。
没办法,作为大炎国青楼界的扛把子,画眉街的逼格直接拉满!
青石板的街道宽敞干净,两旁青砖红瓦的房屋造型各异,有的雕梁画栋,极有韵味,有的石材堆砌,高大雄伟,放眼望去,一排排的阁楼林立,绰约点缀于繁茂的树木之间,微风拂过,大红的灯笼轻轻晃动,摇曳如女子腰间的裙摆。
随着马车的驶入,许三才耳边隐隐传来悠扬的丝竹之乐,夹杂着女子偶尔咯咯的清脆笑声,让人仿佛置身于画境一般,他顿觉自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直接被惊到了,嘴里不自觉的发出一连串的呵呵干笑声。
看见自家老爹如此模样,许福荣的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问号。
“不对呀,自家老爹这一生醉心读书,从自己懂事的时候起,就没见过他去青楼。
而且对于女色,老爹历来是没啥兴趣,四十五年前老娘去世之后,即便家里几兄妹再怎么张罗,他也没同意续弦,而是天天读书,每三年一考,乐此不彼。
怎么今天却嚷着要来画眉街,而且看样子似乎对于这里特别感兴趣,难道是大病一场之后,不仅口味变了,就连这性子也改变了?”
想到这里,许福荣偷偷打量许三才,只见自家老爹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呵呵干笑间,满脸的皱纹就像那风干的橘皮一般挤作一团,车帘外微风拂过,丝丝如雪的须发扬起,似乎在提醒自己,面前的这位老人已经整整七十岁了。
他的眼角止不住的有些湿润了,眼前似乎浮现起很多记忆里尘封的画面。
许福荣小时候,许家并不富裕,母亲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便因为一场大病撒手人寰,他和几个弟弟妹妹都是靠着父亲许三才在私塾教书的微薄收入一手带大。
那时候的许三才在他们兄妹的心中是那样的高大,腰背挺直,虽然穿着朴素,却永远是纤尘不染,怎么好像一眨眼,父亲就老成了这样?
“唉,我许福荣平时以孝自诩,如今想来,实在是惭愧至极啊!”
想到这些,许福荣不由得在心里重重地叹息一声,低下头来,轻轻的擦掉眼角的泪水。
许三才转过头来,正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皱眉嘀咕道:
“不就是去个青楼吗,你这哭丧着脸,不会是心疼银子吧?”
许福荣抬起头来,一把抓住许三才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爹,咱家有的是银子,您今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儿子我陪您!”
许三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问道:
“这画眉街里哪家的生意最好?”
许福荣是生意人,自然听懂了自家老爹这句话的潜台词,那就是哪家的姑娘最漂亮,于是急忙答道:
“画眉街里生意最好的当属凌波轩,藏香阁和醉生楼,这其中尤以凌波轩的生意最好,其名字更是以当家花魁叶凌波命名。”
“叶凌波?
许三才在嘴里重复道,不由得连连点头:“这名字听起来就不错,估计那姑娘也该是国色天香吧。”
许福荣连连点头,赔笑道:“这姑娘十四岁出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于相貌,若不是国色天香,又哪里进得了大炎国花魁排行前五!”
我去,竟然还有花魁排行榜?......许三才顿时来了兴趣,连声问道:
“那你快给老爹我说说,大炎国花魁排行前五都有哪些人?”
见到许三才如此感兴趣,许福荣清了清嗓子,竖起了五根手指,这才答道:
“石小石,董含香,叶凌波,花凝和苏妙,排名不分先后。”
可以啊,还排名不分先后......许三才都被逗笑了,再次问道:“咱临县就只有叶凌波一人吗?”
许福荣点了点头:“石小石在京都,董含香在江陵,花凝和苏妙一个蜀地一个塞北,就只有叶凌波是咱临县的,不过听说不久之后,这姑娘也会赶去京都参加三年一次的花魁大比。”
“花魁大赛?”
许三才又被惊到了,张大的嘴巴足足可以塞进一个咸鸭蛋。
许福荣有些无语,这些众人皆知的事情,自家老爹却是一无所知,看来老爹这个临县第一书呆子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
“那咱们就去凌波轩吧。”
许福荣用征询的眼神看着许三才,犹豫了一下,再次说道:“爹,不过先说好,咱们可不一定能见着叶凌波。”
许三才愣了愣,一脸的疑惑:“她不用做生意的吗?”
许福荣露出一丝苦笑道:“叶姑娘早就不缺银子了,她如今就是块金字招牌,要想见她,光有银子是不够的。”
听到这话,许三才顿时释然了,毕竟穿越小说看多了,早就知道古代的青楼女子但凡有名,大多都有自己的谱,放在上辈子他那个世界里,就叫做耍大牌。
见到许三才没说话,许福荣急忙接着解释道:
“要见叶凌波,有没有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入得了她的眼。”
说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顿时有些愤愤不平,心中暗自嘀咕道:
“想我许福荣富甲一方,却从没入过那姑娘的眼,别说一亲芳泽了,就连坐下来喝杯酒,听那姑娘唱支曲的机会都没有,说出去实在有些丢脸!”
看见许福荣这副模样,许三才顿时哈哈大笑,他伸出手来拍了拍许福荣的脑袋,嫌弃般说道:
“你小子满脑子都是赚钱,自然是浑身充满了铜臭味,那姑娘看不上你也是情理之中。”
被许三才拍了拍脑袋,许福荣心中又是一热,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被老爹如此拍过脑袋了,此刻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放在许三才的手里,再让老爹摸摸自己的头。
“行了,老爹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而巳。”
许三才笑呵呵的说道,摸了摸颌下花白的胡须,忍不住自嘲:“就我这身子,你就是让姑娘脱光了身子站在我面前,估计我也就只能看看。”
闻言,许福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老爹,感觉脑子有点乱。
在他的心里,许三才是临县最有名的读书人,虽然屡试不中,但也是读书人中的典范,乃是品德高尚的高洁之士。
此刻竟然说出了如此粗俗的一句话,他不懵逼才怪!
许家是临县的大户,这一切都得归功于许三才。
别看他一连考了几十年的举人都没中,可他的几个子女却很有出息。
老大许福荣是个天生的商人,不仅有临县最大的酒楼,而且还经营着米庄和绸庄,可谓是富甲一方。
二儿子许禄山京中为官,任户部侍郎。
三儿子许寿长文采出众,也在京中为官,任翰林院编修。
四儿子许喜猛武力过人,乃大炎有名的武夫,如今任潼关总兵。
至于两个女儿也是花落大户人家,大女儿许文秀是刑部给事中朱明的妻子,二女儿许小雅乃是当朝宰相刘元的儿媳。
这样一个家族,别说在临县,即便是在大炎国,也能排的上号。
对于这些,穿越者许三才自然已经清楚,此刻他坐在饭桌旁,看着面前的一碗稀粥和几碟小菜,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爹,您老人家身体才刚刚好点,就只能吃点软和的垫垫肚子。”
许福荣是开酒楼的,自然知道大鱼大肉对于大病初愈之人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撑死了最好,那样老子说不定就回去了......许三才拍了拍桌子喝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酒好菜给我上来,我今天要好好吃上一顿。”
看见自家老爹发怒,许福荣缩了缩脖子,他本就是个大孝子,打小便不敢违拗父亲,此刻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笑,命人重新上菜。
片刻后,一大桌子菜就摆在了许三才的面前。
他拿起筷子,夹几道菜放在嘴里,然后皱了皱眉。
紧接着,他又将一杯酒倒进了嘴里,眉头皱的更紧了。
“爹,这些可都是你最爱吃的。”
看见老爹皱眉,陈福荣也开始皱眉,心中暗自嘀咕:
“难道这一冲喜连口味都给冲变了?”
其实还真不能怪许三才,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他上辈子那些调料,菜的味道自然无法和他上辈子相比。
至于那酒,更是寡淡无味,估计也就十几二十度罢了。
算了,看来以后这些还得靠自己......他抹了抹嘴,放下了筷子。
见状,许福荣急忙说道:
“爹,老二,老三和老四还有大妹和二妹,这两天都会回来看您。”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心虚,可不敢说是自己让这些兄弟姐妹回来见自家老爹最后一面的。
许三才点了点头,他上辈子还没结婚,根本就没有子女,可是在这个世界却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子女,这种感觉怪怪的,还真有些让人期待。
“行了,待我沐浴更衣,一会儿陪我出去逛逛吧。”
他冲着许福荣说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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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浴桶里,许三才看着瘦骨嶙峋的自己,又摸了摸无比松弛的皮肤,不由得一阵苦笑:“这身体可真够可以的,估计一阵风吹过都得飘起来。”
许家是大户,老太爷沐浴自然是有人服侍的。
一个颇有些健壮的妇人不断冲浴桶里加着热水,另一个则是先前见过的那名小丫鬟。
小丫鬟脸红扑扑的,手拿着毛巾便要给许三才搓洗身子。
许三才连连摆手,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这些都很正常,可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丫鬟噘了噘嘴,二话不说就开始给许三才搓洗了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道;
“老太爷,这两年可都是小蝶给您沐浴的。”
许三才有些无可奈何,在他上辈子的那个世界里,享受这样的服务可是要花大价钱的,而此刻.....
他不由得偷偷打量小蝶,顿时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小蝶今年十六岁了,身体发育得极好,柳腰纤细,俊俏的小脸红扑扑的,弯下身来,胸口处更是呼之欲出。
许三才不敢再看,生怕自己此刻突然有了反应,那丢脸可就丢大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顿时是一激灵,急忙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由得一阵泄气,连连摇头,心中叹息道;
“自己此时就是个七十岁的老头,就是想做点什么,看样子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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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许三才在小蝶的服侍下换了衣服,梳好了头,然后端起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
“爹,要不儿子这就陪您四处走走?”
许福荣问道,他知道老爹这两年身体不好,平时没怎么出门,此刻一定是憋坏了。
许三才点了点头,在许福荣的搀扶下走向了府门。
府门外,一辆马车已经等在了那里。
许福荣小心翼翼的将许三才扶上了马车,这才钻进马车,挨着许三才坐了下来。
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动了起来,许三才掀开车帘,十分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见状,许福荣顿感羞愧,心中自责道:
“都怪自己平时只顾着赚钱,都没怎么陪老爹出来走走。”
于是他冲着许三才说道:
“爹,您想到哪里去逛逛?要不儿子带您去看看您那些老朋友?”
许三才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的说道:
“我想去热闹的地方看看。”
对此,许福荣很是理解,老年人都好热闹,尤其是自家老爹这情况,于是笑着说道;
“那就去大兴街,那里人多,有各种小商小贩,还有卖艺的,您老看着一定高兴。”
许三才撇了撇嘴:“老子又不是小孩子,不去。”
许福荣笑笑:“那咱们去凤凰街,咱们家的米店,绸庄都在那里。”
许三才再次摇头:“我又不买东西,去那地方做啥。”
这下子许福荣有些迷糊了,他挠着头问道:“爹,那您老人家想去哪里逛逛?”
“画眉街吧。”
许三才若无其事的答道,却直接把许福荣惊大了嘴巴,他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爹,画眉街热闹是热闹,可那满大街都是青楼啊!”
许三才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怒道:“青楼怎么了,难道老子不能去吗?”
“去......倒是能去。”
许福荣小声嘟囔道:“可您这岁数.....”
剩下的话他没敢说,心中却是无比的抓狂。
好家伙,老爷子都七十了,身子一直不太好,此前还一直昏迷,就这身体,要是去青楼孟浪一回,估计命都得丢在那里。
这要是被人看见,那还不得笑掉大牙。
“爹,咱能不去吗?”
许福荣虽然是大孝子,不想违拗许三才,可这事实在是有些丢人,于是狠下心来,小声劝道。
可一听这话,许三才顿时拍着屁股下的坐凳嚷道:
“不行,就去青楼,除了那里,老子哪儿不去!”
说话间,他像极了一个任性的孩子。
看来这人越老果然就越像孩子......许福荣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把心一横,冲着车夫吩咐道:“去画眉街!”
此时已临近傍晚,画眉街顿时热闹了起来,各式的马车穿梭其中,街道两旁,大红灯笼下的老鸨们晃动腰肢,媚笑着迎接客人。
马车缓缓停下,许福荣搀扶着许三才走了下来。
“爹,这就是凌波轩。”
许福荣指着面前十分气派的门头说道。
许三才停了下来,抬头打量,不由得连连点头,在他的记忆里,即便是上辈子京海市最高档的会所也没有这么气派。
一名老鸨打老远就看见了许福荣这辆豪华的马车,以她的职业眼光,自然知道是有钱的客人到了,于是一扬手中丝巾,轻摆柳腰,款款的迎了上去。
只是当她看清楚面前两人的时候,不由得也是瞪大了眼睛:
“我滴个乖乖,咋一下子来了两个老头?”
许福荣乃是白手起家,早年自然没少吃苦,此时看起来虽然富态,但鬓角已然见白,而许三才走起路来都有些颤颤巍巍,至于容貌,不提也罢。
好在老鸨做这一行已经多年,略微惊诧之后便笑吟吟的问道:
“二位大爷里边请,可有熟悉的姑娘?”
许福荣摇了摇头,他前些年也爱逛青楼,只是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此的兴趣逐渐减少,算起来足足有三年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
不过虽然很久没来,但对青楼的套路他还是很熟悉的。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随手就甩给了面前的老鸨,口中淡淡说道:“拣最好的房间,要最漂亮的姑娘。”
老鸨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不由得暗自咋舌:“好家伙,这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看来今天是遇到了大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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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才和许福荣父子二人一走进凌波轩,顿时就引来了好些人的目光,
实在是这两人的形象太过拉风!
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搀扶着一个七十岁的老大爷,前面还有一个十分殷勤的老鸨引鹭,想不惹人注意都不可能。
“我滴个天,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一名客人手指着许三才,瞪大了眼睛,惊讶道:“那不是许家老太爷吗?”
随着他这一嗓子,很多客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议论声就更大了。
“没错,那就是许三才,最新消息,这位考了几十年举人的老先生今年终于中举了。”
“可是我听说这位老先生在最后一场考试之后就一直昏迷,大夫说命不久矣,怎么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估计是中举的消息让这位老先生一下子又醒了过来。”
“醒倒是醒了,不过怎么会想着到这里来,该不是老当益壮,还想着做点那种事情吧?”
最后这句话顿时引来了众人的捧腹大笑。
许福荣老脸泛红,恨不得举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儿子陪着老爹逛青楼,而且还是七十岁的老爹,这要是被熟人撞见,他这张老脸可真没地方搁。
可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怕啥来啥。
只见一名客人站起了身子,几步就窜到了许福荣的面前,带着一丝惊喜叫道:
“许大掌柜,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许福荣认出对方是临县做琉璃生意的刘经年,不由得挤出了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冲着对方拱手道:
“原来是经年兄,好巧!”
刘经年上下打量许三才,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故作惊喜道:
“哎呀,这不是世伯吗?”
许三才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对方看了半晌,愣是没想起对方的名字。
“我是经年啊,刘经年!”
刘经年好像生怕年迈的许三才听不清楚,将嘴凑近了许三才得耳边大声说道:
“前些年我还去您府上看望过您,您不记得了?”
许三才嗯嗯两声,说实话,他还真不记得这档子事了。
“您老这是?”
刘经年用手指了指四周,故作疑惑般问道。
此时的许福荣脸黑得就像锅底,他一把将刘经年扒拉开,没好气地喝道:
“逛青楼还能做啥?滚一边去!”
刘经年缩了缩脖子,许家俩儿子都在京城为官,老四许喜猛更是大炎有名的武夫,他可不敢真的惹恼了许福荣,但这并不妨碍他说上几句风凉话。
只见他冲着两人的背影叫道:
“许大掌柜,你可让世伯悠着点,他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啊!”
这句话顿时又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许福荣心中恼怒,却没法发作,他看着一旁兴致盎然的许三才,不由得在心里苦笑道:
“老爹啊老爹,儿子我今天就当是尽孝了。”
.
二楼!
一名十七八的少年看着楼下这一切,整个人都麻了,在嘴里喃喃念道:
“爷爷!”
“太爷爷!”
另一名公子哥模样的少年顿时有些惊讶,指着从楼下走过的二人问道:
“许贵,那是你爷爷?”
闻言,少年顿时惊醒,就像被踩着尾巴一般,一溜烟的跑进了二楼的雅间,拍着胸膛喘气道:
“见鬼了,见鬼了。”
此时的雅间里坐着几位少年,身旁无一例外都有一名姑娘陪着,见到少年失魂落魄般的模样,一名姑娘掩嘴轻笑:“贵哥,你这是怎么了,莫非真是大白天见着鬼了?”
这句话顿时引得另外几名姑娘咯咯娇笑。
许贵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般说道:
“见到鬼还好,要命的是我看到了我爷爷和太爷爷!”
几名姑娘顿时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后,一名姑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贵哥,你太爷爷今年贵庚?”
许贵想了想,伸出了一个巴掌,接着又伸出了两根手指。
整个雅间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那名姑娘才拍着自己的胸脯惊叹道:
“天呐,你太爷爷该不会也想来这里睡姑娘吧?”
许贵不答,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就往外跑。
此刻他的心是慌的一批,若是被许福荣看见了,自己这个被称作许家最不成气的败家子,估计至少得被罚跪三天。
另一名公子哥一把将许贵拉住,嘴里笑道:
“你若不出去,他们又怎会发现你?”
许贵定了定神,站定了身子,挠着头说道:
“瞧我这脑子,都被吓昏头了,说实话,我不怕爹娘,就怕爷爷,这老头脾气爆,一言不合就动手,从小到大我都被他打怕了。”
一名面容姣好的姑娘站起身来,将许贵拉到身边坐下,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你太爷爷呢?”
许贵再次挠头,有些茫然的说道:
“太爷爷?”
“他一天到晚只知道读书,估计都记不得有我这样一个重孙了。”
许烈嘴里的二伯,三伯和四姑五姑自然就是许贵的二爷爷,三爷爷,五姑奶奶和六姑奶奶,也就是许三才的几个子女。
这几人都在京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临县了。
只是前阵子收到了大哥许福荣的来信,信中说到父亲许三才命在旦夕,将不久于人世。
虽然许禄山和许寿长都是朝廷命官,但为人子女,这种时候无路如何也要回来见父亲最后一面,所以立即上书皇帝,获允告假回乡。
许文秀和许小雅一个是刑部给事中朱明的妻子,另一个是宰相刘元的儿媳,这种时候自然不能无动于衷,立刻便与两位兄长一起启程,赶往临县。
四个人一路跋山涉水,紧赶慢赶,就怕赶不上见许三才最后一面,谁知道刚到许府,却被告知大哥许福荣陪着父亲许三才出门了。
“这哈情况?”
许禄山一脸诧异,望着薛若华问道:“大哥的信中不是说父亲一直昏迷吗?”
薛若华点了点头,面带喜色的说道:
“父亲的确是一直昏迷,可是今日有官家来报,说他老人家中了举人,然后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闻言,许家几位子女面面相觑,心中均感疑惑,却听得薛若华继续说道:
“许诚说应该是冲喜所致,你大哥和我都觉得所言有理。”
听到这话,薛若华面前几人顿时是有些哭笑不得。
许三才的几个子女中,除了老大许福荣读书不多,其他几个可都是读书人,哪里会相信这冲喜一说。
几人对视一眼,似乎都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许小雅跺脚叫道:“大嫂,你们怎么如此糊涂,”
许寿长也是面露焦急之色,冲着薛若华说道:
“大嫂,你快命人将他二人找回来,若是晚了,你我怕是皆成罪人,沦为他人笑柄了”。
薛若华一时有些懵,不就是自己丈夫陪着老爹出去逛了逛,这咋就又成罪人,又成他人笑柄了?
见到薛若华还没明白,许文秀上前拉住了对方的手,语气急迫的解释道:
“大嫂,你难道没听过犬亡避主,象死独离吗?”
薛若华摇摇头,仍然是一副懵逼的样子。
见此情景,其余几人皆是有些无奈,许文秀叹了口气,放缓语速再次说道:
“狗在临死的时候就会离开主人,自己找一个地方等死,大象自觉时日无多时,也会离开族群,独自寻找象冢而亡......”
她这话还没说完,薛若华就直接跳了起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而又惊恐的表情,迟疑着问道:
“你们的意思是说爹去寻死了?”
“不是寻死,而是......”
许文秀跺了跺脚,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意思了。
于是薛若华更急了,她摇晃着许文秀的胳膊,大声叫道:
“你快说呀,而是什么啊?”
见状,一旁的许寿长开口了:
“咱爹穷极一生读书研文,虽未取功名,但品行高洁,性子极为孤傲。
记得小时候,他就曾给我讲过犬亡避主,象死独离的故事,我那时年幼,问他为何就会这样,他却只回答了我尊严二字。”
说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唏嘘。似乎是明白了许三才当年的这个回答。
一旁的许家老二许禄山微微叹息,接过了话题:
“三弟说的没错,当年我进京入仕,爹就曾经教诲我,男儿立于世,当对得起天地,无愧于本心,纵然生如夏花,亦要对得起这一季的绽放,可见咱爹将尊严二字看得极重。”
薛若华听着两位弟弟文绉绉的话语,完全没弄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顿时嚷道: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不是说咱爹去求死了吗?”
许文秀眼圈泛红,哽咽着答道:
“父亲此次身子突然好转,并非是什么冲喜所致,而是回光返照,自觉大限将至。
他为人孤傲,当年曾不止一次说过,人哭闹着来到这个世上,就该静悄悄的离去,若是苟延残喘而任人摆布,实在有损尊严。
他让大哥陪他四处逛逛,定然是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临县的一草一木,然后寻一处无人的地方,静静的离开。”
说完这话,她双肩抽动,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薛若华终于是明白了,在嘴里呢喃道:
“原来咱爹是要找一个地方等死啊!”
她呆立半晌,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
“爹怎么可以这样?他要是真的死在了外面,这不是致我们整个许家儿女于不义?我这个许家长媳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二十余骑快马直奔许府而来,为首之人,正是从潼关赶回来的许烈。
他大老远就看见许府门口站了一群人,心中顿感不妙,待到近时,才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从京城赶回来的二伯三伯,五姑和六姑,而那位正在嚎啕大哭的,赫然就是自己的大伯母。
“完了,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在心中叫道,还没等马儿停稳,便已飘然落在了薛若华的面前。
“大伯母,这是怎么了?”
“爷爷呢?他老人家在哪?”
许烈一把抱住薛若华,大声问道。
薛若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许烈,泪眼婆娑的说道:
“你爷爷他去寻死了!”
说完这话,她又连连摇头道:“不是寻死,而是寻一个地方去死!”
“寻死?”
“寻一个地方去死?”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许烈脑中闪出一连串的问号,条件反射般问道:
“他为啥要去寻死?”
薛若华抬起手,指了指面前几人,断断续续的吐出了几个字:
“狗亡避主,象死独离。”
什么乱七八糟的......许烈瞪大了眼睛,他读书不多,自然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感觉再多问几句,自己得疯,于是他看向了其余几人。
见此情景,许寿长面露苦笑,刚想开口解释,就见远处像是炸开了锅,一群人大叫着跑了过来。
“许家老太爷跳江了!”
“是从凌波轩阁楼上的窗户直接跳下去的!”
这些人都是临县的老街坊,此刻七嘴八舌的叫道,显然是来报信的。
听到这几句话,许家众人全呆了。
老二许禄山一屁股跌坐在地,眼神空洞的喃喃道:
“不是说去寻个地方等死吗?”
“这咋就成寻死了?”
一旁的老三许寿长也是摇摇欲坠,难以置信般自语道:
“跳江?”
“还是从阁楼上往下跳?”
“爹啊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二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回来见到的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仿佛浑身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力气。
许文秀和许小雅捂住了嘴巴,身子一动不动如泥塑木雕一般。
薛若华更是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这个时刻倒是只有许烈较为清醒,他转头冲着众人问道:
“凌波轩是哪里?”
“是临县最好的青楼,就在画眉街!”
闻言,许烈放下薛若华,翻身上马,冲着画眉街的方向疾驰而去,这才有了前文马踏青楼的那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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