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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求生:精神分裂后我无敌了陈极唐琴最新章节

香嫩的小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杜听风脸色极度苍白。他手心湿漉漉的,全是因为紧张而分泌的汗液,但并没影响到他解开脖子上头发的速度。可他解开的和剩下的相比,仍然是沧海一粟。“快了,快了......”杜听风不时看向手表,距离那声尖啸响起,时间即将过去三分钟。可就在这时,那道如同催命符的高跟鞋声,在楼梯间,哒哒响起。陈极,早在一分钟前就被他赶回寝室。杜听风重重合上眼皮,手仍然在飞速的拨挑,再睁开眼时,已经没了多少恐惧。尽人事,听天命。一缕一缕的发丝落下,他脖子上的发丝蠕动,虽然还是很多,但已经只能算是一层。但,这些诡异的头发,却在减少的过程中,越勒越紧。高跟鞋声逐渐临近。宿管,已经下到二楼,再过十几节楼梯,就是她的房间。正在此刻,杜听风双眼一闪,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主角:陈极唐琴   更新:2025-03-04 18: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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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极唐琴的女频言情小说《诡异求生:精神分裂后我无敌了陈极唐琴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香嫩的小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杜听风脸色极度苍白。他手心湿漉漉的,全是因为紧张而分泌的汗液,但并没影响到他解开脖子上头发的速度。可他解开的和剩下的相比,仍然是沧海一粟。“快了,快了......”杜听风不时看向手表,距离那声尖啸响起,时间即将过去三分钟。可就在这时,那道如同催命符的高跟鞋声,在楼梯间,哒哒响起。陈极,早在一分钟前就被他赶回寝室。杜听风重重合上眼皮,手仍然在飞速的拨挑,再睁开眼时,已经没了多少恐惧。尽人事,听天命。一缕一缕的发丝落下,他脖子上的发丝蠕动,虽然还是很多,但已经只能算是一层。但,这些诡异的头发,却在减少的过程中,越勒越紧。高跟鞋声逐渐临近。宿管,已经下到二楼,再过十几节楼梯,就是她的房间。正在此刻,杜听风双眼一闪,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诡异求生:精神分裂后我无敌了陈极唐琴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杜听风脸色极度苍白。
他手心湿漉漉的,全是因为紧张而分泌的汗液,但并没影响到他解开脖子上头发的速度。
可他解开的和剩下的相比,仍然是沧海一粟。
“快了,快了......”
杜听风不时看向手表,距离那声尖啸响起,时间即将过去三分钟。
可就在这时,那道如同催命符的高跟鞋声,在楼梯间,哒哒响起。
陈极,早在一分钟前就被他赶回寝室。
杜听风重重合上眼皮,手仍然在飞速的拨挑,再睁开眼时,已经没了多少恐惧。
尽人事,听天命。
一缕一缕的发丝落下,他脖子上的发丝蠕动,虽然还是很多,但已经只能算是一层。
但,这些诡异的头发,却在减少的过程中,越勒越紧。
高跟鞋声逐渐临近。
宿管,已经下到二楼,再过十几节楼梯,就是她的房间。
正在此刻,杜听风双眼一闪,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他手表的秒针,终于走到了顶端。
对杜听风来说,运气永远不可能一直坏下去。
好运,才贯穿了他的后半段人生。
瞬间,女尸的躯体从僵硬变成柔软,一直桎梏他的头发和手臂,也像失去了生命,不再蠕动。
杜听风的手一下拉住脖子上只有一层的头发,猛然扯断!
冰冷的空气,再度充满了他的气管......
......
宿管抓着扶手,额头上硕大的眼球里,怒火熊熊燃烧。
一楼的应急灯完全熄灭后,走廊如同深渊,让她视线受限的很严重。
她脑海里,一个身影渐渐成型。
肯定是她.....
只有她不在。
一万种残忍的死法,在宿管心里浮现,只待抓住她来试验。
一个拐弯过后,就是宿管的房间。
忽然,一阵轻微的咔哒声,从宿舍大门口传来。
什么动静?
她猛地扭过头去,一动不动,警惕地看向大堂。
可那里黑乎乎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十几秒后,忽然一声短促的异响从大门的铁锁上传来,像是有人在尝试开锁。
无边黑暗中,宿管的喉咙里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她在嘲笑开锁之人的不自量力。
她刻意走的很慢,高跟鞋重重跺在地上,摸着黑向铁门走去......
楼梯下的空间,陈极如同一座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他紧紧屏着呼吸,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恶臭味从身旁几厘米的地方飘过。
最后一颗石子,紧紧攥在陈极手心,那原本有三颗!
第一颗,被他甩到大堂的地上,为杜听风争取时间。
第二颗,是他瞥见宿管房间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于是砸在锁头上,来掩饰开门的声音。
杜听风的速度比他预想的快,第三颗,用不上了。
陈极小心将石子放到地上,轻轻往寝室挪去,脚步声几乎微不可闻。
寝室的门,还留着一条缝。
他一闪身窜了进去,把门轻轻地掩上。
对面上铺,一道漆黑的人影正爬上床,是杜听风!
就在两人黑暗中对视的一刹那,门外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叫,随即,走廊尽头的铁门,被猛地推开!
女宿管双眼通红,她磕磕绊绊走到宿舍大门口,可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门锁,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和她预想的不同。
甚至她的房间,也没有任何的异常,一切物品,都好好的归置在原位。
那么,之前的尖叫,只有可能是学生发出来的。
她正要拿起桌上的册子,却忽然顿住,走出门外。
她的脖子再次诡异地拉长,开始一间一间,探进寝室......
......
莹莹发亮的闹钟,显示此时已经是一点整。
离这场惊悚的闹剧结束,也过了一个小时。
在陈极意料之内,他刚躺到床上调整好呼吸,宿管就开始查寝。
且这一次的时间,出乎寻常的漫长。
好在,几人的装睡技能都已达到巅峰,无事发生。
下铺,龚长青忽然笑了一声。
“我以为,你们回不来了。”
寝室里的气氛骤然缓和下来,杜听风攥着他的筹码,声音很轻松:
“我都不觉得我会死,你担心什么?”
“哼,那你们赖在那边是干嘛? 找刺激?”
壮汉翻了个白眼,傻子都能看出来杜听风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但他确实很好奇,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话短说,宿管的房间里有具女学生的尸体,她赖上我了。”
“你是说,她诈尸了?”
龚长青一惊。
“嗯,她不想让我走,所以一直缠着我。”
“?”
陈极清了清嗓子,翻过身,放弃再听杜听风胡扯。
龚长青将信将疑:“你怎么逃出来的?”
他选择性忽视了杜听风其他的话,只捕捉住关键词“尸体......缠着我”。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吧。”
“哈哈,是吗?”
龚长青双眼一闪,笑声里有些不明的意味:“像你这么幸运的新手,还挺少见的。”
杜听风却一下坐了起来,认真说道:“对吧,我也觉得有点牵强。”
“所以,我还是觉得,应该是那个女学生心软了,觉得我的大好人生不能被折在这里。”
“.......”
龚长青顿时无语,将一句国骂憋了回去。
“龚长青,钢笔在你手上对吧?”
陈极,适时打断了两人的吹水。
“咳咳,嗯。”龚长青清了清嗓子,才应道。
五分钟后。
三人聚在桌子前,借着闹钟的夜光,将笔从布袋里拿出来。
桌子上只放了一张白纸,上面什么也没写。
三人同时握住钢笔,由壮汉开头,一同念出:
“笔仙,笔仙。”
“诚心,诚意,请您,续缘。”
这段请词由龚长青提供,几人念了几遍,笔都没有动静。
“奇怪了,没错啊......”
龚长青有些尴尬,低声道:“再来几次。”
在第六遍时,三人忽然感觉到脖间一凉,似乎有阵冷风吹过。
钢笔,轻微地摆动了一下。
三人顿时对视一眼,长出一口气。
杜听风正要问出问题,忽然,钢笔带着他们的手,不受控制地在纸上划动,速度很缓慢。
“不......要......”杜听风立刻看去,轻声念出上面的字。
“不要碰我?”
“啊?”
三人立刻松开手,龚长青更是一脸诧异。
钢笔在纸上滑动的速度立刻变快,像是他们三人的手制约了他的速度一样。
要问什么
杜听风立刻道:“到底有几篇日记?”

“日记的主人是谁?”
龚长青立刻开口,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钢笔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在半空中漂浮,摆动着笔尖。
过了片刻,才降到纸上。
我知道
“所以,到底是谁?”
不告诉你
“草!”
龚长青怒骂一声,顿时涌起一股想把钢笔扔掉的冲动。
“不用问了,他回答不了。”
陈极无奈地说道:“这个世界是被日记主人创造的,钢笔可能也会受到里面的限制。”
“就像我们不能公开谈论域一样。”
钢笔摇了摇笔帽,似乎不以为然。
陈极没时间和它胡闹,追问道:
“最后一张日记在哪?”
这回,钢笔倒是写的很快:
操场,体育器材室
这行字很快消去,紧接着,钢笔飞速舞动,字迹甚至带了些潦草:
你们的问题问完了
接下来
是赠送的答案

11月27号
“我开始觉得,召唤笔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了......”
第一句话,就让杜听风和龚长青吃了一惊。
他们短暂地对视一眼,攥着纸张,上面已经出现一些裂痕。
“为什么笔仙昨晚会对月做出那样的回答?她只是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啊?
笔仙啊笔仙,我能不能考上大学?
可笔仙根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连写出两句话,先是说月会被开除,又说她三天之内会死?
月一直好好听课,她不像我,她一直动乖乖听老师的话,怎么可能会被开除呢?
梦和丽早就不和我们一起玩了,月也没有了兴致,大家草草就散了......”
纸张中间,有一道明显的折痕,下面是红笔写的,但没有标注日期:
“今天居然写了两次日记,也许是因为,我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了吧......”
“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今天轮到我值日,但我总想着昨晚的事,忘了把黑板擦干净。
张老师看见后,又当着全班人痛骂我一遍,最后她笑着说,要让我妈妈下周过来,把整个教室打扫完,才考虑不计我处分。
到时候,就让整个班级看看,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子,是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我这样的女儿。
她之前怎么骂我,我都没哭,可这一次,我真的忍不住了,感觉心都在流血。
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我恨这一切,恨张老师,恨那些嘲笑我的人,恨我自己!
下面全是红笔胡乱画的线,笔迹癫狂
空了一段
下午,更糟糕的事发生了,宿管找到了昨晚剩下的纸,发现我们在玩笔仙!
张老师发了大脾气,对着全班宣布,必须要揪出是谁带的这个不良风气,还说谁举报的早,谁就能免除惩罚!
月的情绪越来越差,我知道,她一定是觉得,笔仙说的开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下课的时候我去问她,她一直哭,不愿意再和我提笔仙的事......
我好害怕,怕自己被发现,更怕月,因为我受到牵连。
更让我恐惧的是,丽和梦背地里看我的眼神......”
这张日记最后几行,字迹被晕染地很模糊,似乎有人的泪水滴在上面过。
陈极紧紧抿着嘴,这张日记里记录的行动轨迹,和他们昨天的经历相似到诡异。
但,反面上的红色大字,才是让他看完后无法置信的原因!
他将这张日记翻了个面,放在杜听风和龚长青的面前。
两人面色凝重,看过去后,顿时呆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杜听风揉了揉眼,再次睁开后,瞳孔猛然放大。
那张纸的背面,血色的大字横跨整页,力道之深几乎要穿透纸面!
孟月跳楼了!
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可能?!”龚长青失声喊道。
“这不是你在孟月的尸体上发现的吗?为什么这张日记提前经历了她的死?”
陈极看向两人,他一早就看到这张纸,现在心绪已经平静,推理了很多。
“第一种可能,有人在孟月死后,立刻就在后面补了这句话,并且将日记塞在了孟月尸体上旁。”
“这种可能意味着,这封日记的主人,亲眼目睹了她好友孟月的死,并在孟月跳楼之后立刻赶往了楼下。”
杜听风喃喃道:“吴燕......?”
“但那不可能啊?”杜听风沉思,“我们都是亲眼见到吴燕进入域的,她最后才醒来,而且年龄也对不上。”
“对。”陈极点头,“所以我才会说,女生们有可能被什么东西影响了,让她们渐渐向这封日记里出现人物的思维,和行为靠拢。”
而日记的主要人物,除了张老师,有且仅有四名女生。
梦,丽,月,日记主人。
“简单来说,她们被同化了。”
龚长青抱紧胳膊,心里一阵恶寒,这篇日记的主人从来没出现过,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们!
“第二种可能,”陈极竖起手指,“这封日记根本不是现在写的。”
杜听风眼神一闪:“你是说......”
他拿着草稿纸,看着上面泛旧的折痕和裂纹,心里忽然明悟。
陈极看向杜听风,他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我们,只是在经历这张日记里记录的三天。”
“我们遇到的事件都已经被日记的主人经历过,值日,笔仙被宿管发现,老师要求互相举报,以及孟月的死。”
杜听风喃喃道:“还有曾明伟早读课因为瞌睡,被罚站......”
第一张日记里也记载了,是她的亲身经历!”
三人看着面前两张草稿纸,如果真是这样,这些日记,比他们之前想的更为重要。
这直指这个世界的本质,就像是它的底层代码一样!
同样,也是所有人能够完成任务,回到现实的钥匙。
“我大概能猜到,之后发生了什么。”杜听风忽然说道。
“有人向张老师告密,将日记的主人揭发了。”
是谁告的密,答案不言而喻。
日记里的丽和梦,在第二张日记那天,也就是他们经历的昨天,应该就起了告密的心思。
陈极点了点头,可惜他们还是不知道日记主人的名字。
几人早上出门前,就将门口的新名牌拆下,想查清这个宿舍最后一人到底是谁。
但,原本应该是四个女生名字的牌子,可能因为施工受到撞击,缺失了下面一半。
只有上行的两个名字:李小丽,管梦。
陈极闭上眼睛,大脑飞速转动,昨晚模糊的计划已经成型。
“至少还会有一张我们不知道的日记。”
第二张日记上同时记载了昨天的事,和今天发生的孟月之死,所以他也不确定,还会不会有一张单独的,今天的日记。
但无论如何,一定会有一张,也是最重要的一张,记录了第三天到底发生什么。
“但我们根本没头绪啊?”
龚长青的语气极为焦躁,他们明明知道有这么一条重要的线索,可就是不知道藏在哪里!
“我们会知道它在哪的。”
陈极睁开眼,里面看不出一丝困惑,只有强烈的笃定。
“但需要我们所有人来配合。”
“今天晚上熄灯后,我要去将宿管房间里的钢笔偷过来。”
“你想召唤笔仙?”杜听风一惊。

孟月哭着说完这两句话后,就提着书包跑出了食堂。
吴燕想要喊住她,却没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孤独地消失在了门口。
她张了张嘴,长叹一口气。
直到晚自习结束,孟月都没有出现。
而女教师,也像没看到角落里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完全没有提到孟月缺席一事。
晚上九点,下课铃终于响起。
回宿舍的路上,为了不引人注意,六人松散地分成两排。
吴燕早已给他们复述了她和孟月的聊天,现在神情恹恹的。
聊天时,她对孟月产生了一丝同情,见到孟月没来晚自习,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叹一声,眼里也满是担忧。
丁湘倒是还好,和其余人远远走在她们前面,他们没有和孟月亲身接触过,此时更在意的是她说的话。
笔仙的两个预言!
“她说的这两句话,前后有些冲突。”
陈极轻声说道,他一直在思考孟月走之前的话,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丁湘想了一下,犹豫地说:“或许是因为被开除,才导致了孟月的死?”
陈极摇头道:“如果是这样,笔仙为什么要专门提到一周?”
“如果孟月的死是因为被开除,那她被开除这件事,必然也发生在第二句话的限定时间里,也就是三天。”
“第一句预言里的一周,是不是有些赘余?”
杜听风抛着手上的硬币,点了点头,认同陈极的想法。
但他也很直接地说道:“其实我觉得,最多等到明天,这两个预言就会实现了。”
“可能是一个,也可能两个都会验证。”
陈极道:“也是。”
“柜子里的钢笔是换宿舍之前就放进去的,孟月召唤笔仙的时间,不会晚于昨天晚上。”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猜疑。
钢笔究竟为什么,会给出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
几人在宿舍门口分道扬镳,丁湘已经告诉过方、吴二人,对舍友们不需要太过害怕。
吴燕还是有些紧张和压力,方佳倒是很豁达:“就当她们不存在就好了。”
月亮被云层隐去,九点半,宿舍楼的大门嘣的一声锁上。
还差一段时间才熄灯,一楼的三人洗漱完之后,便直接回了寝室。
走廊和厕所里,密密麻麻挤着无脸的学生,即使胆大如龚长青,在这种环境下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愿多逗留一秒。
“卧槽,老子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看到男人的脸能让我这么高兴。”
壮汉长呼一口气,看多了那些没有五官,如同平面的脸,回来看见杜听风和陈极,他瞬间感觉自己的眼睛舒服多了。
“这很正常,老龚。”
杜听风认真地说,神色很坦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我比较帅。”
“滚。”
“还有,别特么这样叫我。”
陈极差点没憋住笑,他本来正在将储物柜里的东西拿出来,手一抖,一本复习资料砸到地上。
“这都是之前住这的人留下来的吧?”
壮汉捡起书,这本资料还挺新的,几乎没有用过的痕迹。
“嗯?”
他随手翻了翻,从里面抽出一张草稿纸,看向陈极:“这是谁夹里面的?”
陈极摇了摇头,接过草稿纸,上面字迹秀丽,似乎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11月26号
“今天心情很差......
昨晚和大家玩的太晚,没睡一会就起来跑操。
天气冷的要命,刚洗完的头没一会就结冰了,我真是倒了大霉才来这里上学。
但......没办法。
如果我能不这么废物就好了。
爸爸妈妈花了那么多的钱,送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我能考上大学......
太困了,早读的时候打了两分钟瞌睡,我就被张老师赶到后面去罚站,还被当着全班羞辱.......
张老师说,我是个垃圾,是不学好还带坏别人的老鼠屎,能留我在学校里,全是因为当时妈妈哭着求她......
她说,妈妈差点就给她跪下了,还说我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和我父母一个样。
我忍住没哭。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地说我妈,妈妈一天打那么久的工,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给我凑学费。
凑这该死的五万块钱学费!
我想回嘴,可又想起了那些被开除的学生。
没有别的选择......
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张老师骂完我后,大家都在嘲笑我,丽和梦也不愿意理我了,她们也觉得我是老鼠屎吗?
幸好,还有月......”
这是张日记,最下面歪歪扭扭用不同颜色的笔另写了一行:
下次记得问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几人看完日记,一时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这老师说话也太难听了。”杜听风皱了皱眉,“这都算人格侮辱了吧?”
陈极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张日记前面还好,越往后读越觉得压抑,痛苦几乎要溢出纸面。
谁能忍受自己的父母,被如此羞辱?
龚长青有些不以为然:“还是她太脆弱,要是我上学的时候,老师敢说这种话,老子早一巴掌扇上去了。”
他正要把草稿纸折起来,忽然被陈极拦住。
“她这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问”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杜听风怔了一下,眼睛忽然睁大:“是笔仙!”
他们重新读了一遍这封日记,慢慢琢磨出一点头绪。
开篇第二句话,日记的主人就说了,昨晚玩的太晚。
这座复读机构里不允许携带手机,也没有任何娱乐设施,联系到放在储物柜里的笔,她玩的是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一个画面出现在几人脑海里。
黑暗寒冷的夜晚,几个女生围在桌子前,满怀心事和忧虑,决定召唤笔仙......
而最后一句话,正是日记主人下一次要问笔仙的问题。
“这篇日记里的丽,之前应该也住在这间宿舍。”陈极忽然说道。
“我之前翻过门口的名牌,露出来的那个名字,正好叫李小丽。”
几人对视,杜听风若有所思:“很有可能,这篇日记里的四个女生,不仅仅是好朋友,还住在同一间宿舍。”
“也就是这间宿舍。”
月是谁,答案也呼之欲出,正是孟月。
她也参与了笔仙的游戏,所以才会在女教师发怒的时候,情绪这么失控。
陈极攥着草稿纸,随手将它放进兜里,目光闪烁。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不知为何,陈极隐约觉得,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甚至,会直接关系到众人能不能通关。
这篇日记里的“我”,是谁?

宿管骨节凸显的手,已经紧紧扣住了女孩的手腕,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掐碎一样。
就在这时,无脸女生猛地转头,看向曾明伟的床铺,那里整齐铺着的被子,似乎有一点凹陷。
她带着最后的希望,猛地扑了上去,似乎已经确定被子掀开后,会出现丁湘惊恐的脸。
陈极先她一步,一脚将被子踢开。
那下面,空空荡荡,只有硬邦邦的床板。
宿管似乎完全失去了耐性,只听见咔嚓一声,无脸女生的手腕便像失了骨头一样软下去,被她拖出房间。
陈极站在门口,摆了摆手,目送着无脸女和宿管远去,才将门关上。
几乎同时,三人都长长舒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床底忽然发出窸窣声响,丁湘艰难地爬了出来。
顿时扬起一阵灰尘。
丁湘满脸后怕,在宿管进来的前一秒,她才躲了进去!
“你运气真够好的。”
陈极忽然说道:“这么明显的地方,宿管居然都不看。”
丁湘也有些迷惑,按理说,床底应该是第一时间就会检查的地方。
“有些人就是天生幸运。”
杜听风笑了笑,一把将那枚像硬币的物体收回了兜:
“不说这个了。你们注意到没,刚刚宿管拿了一支笔。”
“我检查过那个储物柜,里面就是一些学习资料,她专门拿走那只笔是为了什么?”
陈极看向洞开的储物柜,里面堆放着一些笔记本和教材,角落里还散落着几根彩色的橡皮筋。
龚长青瞅了眼柜子,像想起什么一样,忽然对着陈极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刚搬过来的?”
域的世界无法用常理解释,尽管他们刚进来一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新搬进宿舍的。
大多时候,这里的世界线会为入域者们安排前置身份,很有可能他们在NPC的眼里已经在学校待了很久。
陈极指了指门:“门口的名牌是新换的,胶都没干。”
他进屋之前,扣了下带着他们名字的标牌,下面隐约露出一个女生的名字,这里之前应该是女寝。
丁湘点了点头,忽然说道:“我寝室柜子里也有男生的东西。”
男女的楼层,应该是刚刚互换。
杜听风认为楼层的交换,必定背后有什么原因,但龚长青不太认同,觉得这和域的任务没关系。
“或许女生宿舍在一楼的话,会太没隐私性吧。”丁湘也说道,如果按照原样,男生上楼时势必会路过走廊,女生洗漱时会多有尴尬和不便。
陈极没太考虑这个,现在线索实在太少,他更感兴趣的是被宿管带走的笔。
在宿舍里有笔很正常,除非这支笔有他们不知道的用途,要不然宿管根本没必要专门收走它,这又不违反任何校规。
他看了眼时钟,还差二十分钟分钟就到约定集合的时间。
他走到窗边,用力把窗锁打开,上面松散的铁锈脱落,撒了一地。
男生的宿舍在一楼,外面就是大片空地。
“你从窗户走,别发出声音。”
陈极示意丁湘,又补充道:
“出去之后再回你宿舍,记得,一定要发出点动静,让宿管亲眼看见你从外面进来。”
丁湘点了点头,身形像猫一样灵巧,无声地从窗口钻了出去。
过了一小会,几人听见外面走廊里传来嘣的一声,似乎有人摔了一跤。
旋即传来丁湘的痛呼。
......
天色灰蒙蒙的,空气里透着刺骨的寒意。
陈极几人站在一片小树林里,这里靠近操场,基本没什么人来。
现在仍是午休时间,还差三十分钟才上课。
杜听风甩着手指,成了队伍里第二个负伤的人。
他的运气很糟,出门时,手莫名其妙地被门夹了一下,直接将手指挤到青肿。
下台阶的时候,又摔了一跤,现在腿还是一瘸一拐的。
吴燕拉着丁湘,神色紧张,她和方佳的舍友中午没有回寝室,听到之前发生的事后,很害怕她们也不是人。
龚长青并不是很在乎:“你怕什么?”
“她们就算是鬼,也得和我们一样遵守规则,你没看见丁湘的舍友被宿管吓成什么样了?”
“况且,你回去之后不还和她们待了一会?”龚长青看向丁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丁湘摇了摇头,无脸的舍友除了行为鬼祟,其他行为和正常学生没什么两样。
“不过,我总感觉她们是不是在偷看我。”
她想到中午舍友偷看的一幕,身上隐隐发冷,这些学生没有五官,即使真的在窥视,她也没法发觉。
陈极站在林子边缘,远眺着操场,那里不时有人走过,有些很正常,有些的五官则完全消失。
陈极的面色有些难看。
他刚才看到坐自己右边的男生,脸也消失了。
这些无脸学生给他的感觉很像一只只幽灵,没有情绪,没有交流,游荡在校区之中。
无脸学生的身份,很有可能和这次的任务密切相关,几人决定到了教室之后一一打探。

杜听风一怔,和陈极对视一眼,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回答。
“笔仙还有这功能?”
“买一赠一?”
“老龚,这正常吗?”
龚长青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粗声道:“我怎么会知道?”
钢笔在空中跳跃,不知为何,陈极总感觉它的动作像在跳舞,似乎心情很愉悦。
几秒钟后,笔尖指向杜听风。
你在赌一场不公平的游戏
想知道胜率是多少吗
“它在说啥?”
龚长青有点懵,这个答案驴头不对马嘴,和这个世界完全没有联系。
陈极双眼一闪,想起那枚筹码。
他看向杜听风,却发现对方脸色差的惊人,嘴紧紧抿着。
“是多少?”
杜听风忽然说道,声音很嘶哑。
0
这个数字刚出现在纸上,杜听风就猛地站起来,脸色极度阴沉,就像暴雨前的乌云一样。
他闭上眼睛,颤抖的拳头紧紧握住,似乎想将桌上的纸掀翻。
钢笔,在纸上飞快的划出一根根黑线,将刚写下来的字盖住。
纸张上,沙沙的声音响起,越来越快,几乎就像是一个惊悚尖利的声音,在兴奋地窃笑!
陈极注意到,杜听风的裤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他拍了拍杜听风的肩膀,后者才沉默地坐下,不再吭声。
他扭过头,看向正在诡异摆动的钢笔,声音很平静。
这只钢笔....莫名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笔仙,该我了。”
“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
......
笔尖在空中划着弧线,几圈过后,才指向陈极。
它一动不动,笔帽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思考写些什么。
五分钟后。
“它怎么不动了?”龚长青满脸困惑。
陈极也感觉不太对劲,刚才笔指向杜听风时,几乎是立刻就跳到纸上写了答案。
可现在,笔尖一直呆呆地对着他,没有任何动静。
就好像,死机了一样。
“笔仙,你还在吗?”
陈极碰了碰笔,后者像被吓了一跳一样,猛地一震。
它终于慢慢降到纸面上,可在离纸面几毫米的地方,又停下了。
墨水,迟迟没有接触纸张。
“你能不能写?”陈极皱眉:“不行就算了。”
钢笔像是被他这句话刺激,一下栽到纸上,划了好几处黑线。
它挪到一处空白处,停顿了几秒,才像终于做好准备一样落下了第一笔。
“写的什么?”
几人同时看去,即使是面色阴郁的杜听风,也被钢笔过长的前摇吸引了。
看了半晌,龚长青忍不住道:“它在干嘛?”
“这写的,不是字吧?”
钢笔缓慢地挪动了这么长时间,只是在纸上画了几个不甚规则的圆。
“你要买奥迪?”杜听风困惑地看向陈极。
“.......我都没驾照。”
忽然,钢笔原本缓慢的笔触一下加速,像开了狂暴模式一样,飞快地在刚才画的四个圆上涂抹。
一道又一道黑线力度极重,几乎把纸张穿透。
到最后,这一小片区域,被完全涂黑,一点之前的印记都看不见。
“......这就结束了?”
龚长青有点不太相信,瞥了一眼陈极,见他也是一脸疑惑。
“等等。”
陈极忽然一怔,钢笔又挪去了另一处地方。
这次的速度很快,只是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
像头发丝,又像是一条拙劣的小虫子。
这就是你的答案
钢笔画完之后,飞速在纸上写下这句话,然后立刻就不再动了。
三人面面相觑,龚长青又尝试和笔仙沟通,但钢笔像是死了般,没有任何回应。
“老龚的答案呢?”
杜听风看了看龚长青,又看向陈极。
“而且那条线是什么东西?”
陈极摇了摇头,他真不知道。
龚长青面色很难看:
“这鬼东西根本就是在逗我们玩,你还没看出来吗。”
一阵沉默之后,陈极才道:
“算了。”
“至少我们已经获得了最重要的一条信息,第三张日记的位置。”
杜听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三人一阵沉默,各怀心事。
龚长青冷不丁问道:
“它有没有可能说的是假话?”
陈极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他皱紧眉头,心里也有一样的疑惑。
这支钢笔,很邪。
它的行为和流程,跟普通的笔仙完全不一样。
甚至连之前的召唤步骤,在它身上似乎都可有可无。
笔仙给与孟月和杜听风的答案,几乎肉眼可见的充满恶意。
而钢笔回答杜听风时发出的诡异沙沙声,几乎让几人都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如同一只恶鬼,在幸灾乐祸地窃笑!
但,笔仙指出的答案,是他们面前唯一的方向。
陈极沉吟片刻,才开口道:
“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去体育器材室看看。”
“这是通关的唯一途径。”
杜听风沉默地点了点头,眼下他们确实没有多余的选择了。
龚长青在一旁垂着头,眼底露出一丝阴戾。
三人商定了一会,将探查时间定在明天早上跑操之后的课间。
体育器材室,正好在操场旁边。
......
早上五点半,所有人集合在跑道上。
今天气温回暖了一些,没有那么冷,但天空仍然如墨般漆黑。
至少等到六点,朝阳才会升起。
“运气好的话,还有七个小时不到,咱们就能离开这片鬼地方了。”
龚长青被架在陈极和杜听风中间,身后跟着丁湘,他腿伤没好,还是没法跑步。
“出去之后,你的腿怎么办?”陈极问。
“除非死,里面的伤,带不到现实去。”龚长青简单地解释,他在之前的域里受过更严重的伤。
“出去之后,老子要好好享受一个月,带我.....
第二节课刚结束,女教师就从外面走进来,面色很严肃。
她把门嘣的一声甩上,站在讲台上俯视着学生,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台下的学生都坐回了座位,鸦雀无声,教室里的气压低到可怕,陈极心里一紧,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半晌,女老师才坐下。
“我之前就说过,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
她的声音很低,明显压制着怒火:“但就是有个别同学,上课不好好听,下课还要弄些歪门邪道!”
不知为何,陈极感觉到她说这句话时,扫了一眼他们六个外来人。
“要不是宿管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有人背着老师,私下拉着同学偷偷玩笔仙!”
笔仙?
丁湘目光一凝,视线和她身旁的龚长青短暂接触,两人都想起了宿舍储物柜里,那支被收走的钢笔!
杜听风若有所思,对于复读机构里师生异变的原因,有了一些头绪。
这些诡异的现象和禁忌,明显不是人类所造成的,难道是有人在玩笔仙的时候,放出了恶鬼?
陈极低着头很安静,他更关注另一件事,到底是谁在召唤笔仙?
钢笔是从他们宿舍里搜出来的,却属于之前住在里面的女生,宿管应该很明白这一点。
女教师没有直接找他们对质,心里应该也有数,可为什么要面对所有同学宣布这件事?
除非,笔仙的召唤者,也是之前女寝的成员,此时此刻正坐在这间教室!
陈极一下认清这个事实,余光扫过四周的人,忽然看见前座方佳微微偏着头,盯着教室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长发女生,瘦瘦小小的,缩着身子,是少数几个五官没有消失的学生之一。
这个女孩一直在班里默不作声,存在感很低。
她叫孟月。
是她,召唤的笔仙?
陈极目光一闪,仔细看了她两眼,发现孟月的状态很不对劲。
孟月低着头,长发遮住脸,正在微微颤抖,看上去很害怕。
“如果你们中有谁知道,是哪只害群之马带起这股风气的,明天晚自习之前告诉我。”女老师忽然说道,眼神有意无意看过陈极等人。
“越早说,后果越小。”
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开。
哒哒的高跟鞋远去,教室里的气氛才放松下来,方佳已经起身走到长发女孩旁边。
似乎随着生存难度的加大,方佳也知道,她得主动去搜集线索了。
角落里,两人刚说几句话,长发女生就忽然流下眼泪,止不住地抽噎,情绪有些失控。
陈极和其他人围坐在杜听风的课桌上,看着方佳俯下身抱了抱她,安慰了几句后才回到吴燕身旁。
“孟月的情绪很不好。”方佳话里带着同情,神色有些黯然。
“她一直在哭,说自己很害怕。”
“她还说什么了吗?”壮汉追问:“提没提笔仙的事?”
方佳摇了摇头。
“没有,她完全不愿意谈论这件事。”
线索在此中断,壮汉心有不甘,一瘸一拐地走到孟月身旁,试图和她搭话,但没有任何回应。
孟月一直趴在桌子上,肩膀颤抖,时不时发出抽泣的声音。
直到上课铃再次响起,她才坐起身子,陈极瞥见她的眼圈很红肿,整个人魂不守舍。
......
冬天的夜来的格外的早,刚到六点,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一轮弯月幽幽地悬在天边。
现在正是晚自习之前的大课间,几人围坐在食堂里,气氛凝重。
离他们不远处,孟月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着饭。
她似乎没有朋友,来往的学生路过时,都刻意远离她的桌子。
陈极发现,有些人路过她身边时,明显地表现出一副嫌弃的态度,就好像孟月得了传染病一般?
吴燕看了眼众人,面色中带着一丝紧张,起身走向孟月。
这是杜听风的主意,他认为孟月大概率不愿意和男生说话,丁湘的性子又太冷,只有外表和善的吴燕才是接触她的最好选择。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今日的课程,事实上都微微侧过身子,余光瞟向吴燕的方向。
吴燕深吸了口气,端着两杯饮料,坐在孟月身旁。
她们两人坐在一起,身高相仿,甚至脸都莫名长得很像,就像表姐妹一般。
“试试这个,还挺好喝的。”吴燕声音温和,将一杯饮料推到孟月身前。
“啊,你是......?”
孟月抬起头,有些吃惊,似乎没意料到有人会这样对她。
“咱们一班的,我坐在你后面,我叫吴燕。”
“哦哦,不好意思,我之前没认出来......”
孟月腼腆地笑了笑,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她又看了看面前的饮料,有些手足无措。
吴燕看着她,语调不自觉间变得很温柔:“我看见你书包上有个草莓挂饰,这也是草莓味的,你快尝尝吧。”
说罢,她把吸管给孟月插上。
孟月点了点头,抿了一口饮料,忽然停住,又猛猛吸了好几大口。
“好喝吧?”吴燕笑道。
“嗯嗯!”
孟月双手抱着饮料,暗淡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谢谢你!”
吴燕还想说些什么,却瞥见龚长青正给她使眼色,只能强行改变话题:“对了,我今天看见你上课一直在哭,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上课有点烦,我的成绩也不好。”
孟月低下头,语调中有些许不自然。
吴燕想到自己上学的时候,一时对孟月的焦虑颇有同感。
她和孟月讲了自己读书时的恐惧,害怕成绩低被爸妈骂,担心考不上大学等等,渐渐地,孟月感觉找到知音一样,话也慢慢变多。
两人聊了一会,吴燕瞟了眼表,轻声道:“走吧,该上课了。”
孟月没有起身。
“我不想回去上课......”
“为什么?”吴燕以为她被自己说的有些焦虑,赶紧安慰她:“没事,等咱们以后再看,今天聊的都算不了什么大事。”
“不会的。”
孟月的声音忽然颤抖,她沉默了一会,忽然失声哭了出来:“笔仙已经帮我看了,这一周,我就会被开除!”
“什么?!”
孟月抬起头,哭花了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笔仙还说,三天内,我必死。”

从尸斑的颜色来看,昨天她就死了。
这也是宿管对她的惩罚。
“钢笔会不会在她尸体后面?”
杜听风借着灯光,隐约看见女生尸体后方还有一小片空间。
“我看一下。”
陈极一边说着,手已经伸进柜子深处。
他的手臂接触到了女生的皮肤,触感已经冰冷僵硬。
他在柜子里摸索了一圈,但什么也没碰到。
“后面没有。”
陈极无奈地说,“看来就是在那只放着虫子的盒子里了。”
他正要抽出来手,忽然一怔,看见女生尸体下闪过一道反光。
“她身子下面有东西!”
杜听风也看见了,两人将尸体抬起,才发现是一个被绳子绑的很紧的小布袋,和女生的头发缠绕在一起。
陈极捏了一下袋子,确认里面正是钢笔。
“你抬着她的头,我把头发解开。”
杜听风长出一口气,脸色终于放松。
他又看了眼表,刚过去一分半,时间虽然紧迫,但应该足够他们拿回钢笔再返回寝室。
杜听风刚将半个身子钻进柜子,就在这时,一枚硬币从他的裤兜里滚落出来。
陈极撑着女生的头,无意间看过去,忽然感觉哪里不对。
仔细看时,他才发现,这并不是一枚硬币,而更像是筹码,上面刻着数字。
1000。
“你之前这枚筹码,上面不是刻着5000吗?”
陈极转头看向杜听风,有点不安,后者正在认真地解着头发。
“嗯,数字变了?”
杜听风的声音从柜子里传来,听上去并不惊讶。
“现在是多少?”
“1......”
陈极刚开口,忽然看见上面的数字跳动了几下,随后一格格后退。
直到,完全清零!
“不对!”
“筹码的数额,现在变成零了!”
杜听风猛地回头,脸色煞白,眼里充满强烈的恐惧和不可置信!
“不可能!”
他刚想爬出去捡起筹码,忽然感觉手里刚解开的头发被猛地一扯。
那张如纸一般平坦,被扭断的头颅,在陈极手上,慢慢地抬起。
直到,完全立了起来。
她被扯开的喉管,传来阵阵翕动,似乎要发出什么音节。
陈极瞳孔猛然收缩!
伴随着女生尸体诡异的扭动,一道刺耳的尖啸,炸响在他耳边......
......
离他们两层楼的头顶。
丁湘,窝在被子里,心脏跳的很快。
昨晚她睡的很早,并不知道宿管的查寝,居然是这样!
好在她强行平静下来,没有发出一丝异动。
她早在睡前就将闹钟放到了床旁边,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表面。
秒针滴滴哒哒转动,还差10秒,就指向十一点十三。
陈极告诉过她,宿管下楼的时间,是十一点十五。
丁湘轻呼一口气,手掌无声并拢,为楼下的几人祈祷。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嚎叫,划破了整栋宿舍的寂静!
声音,从一楼传来!
丁湘愣了一秒,瞬间心跳到嗓子眼里,下面出事了!
与此同时,她宿舍外面的高跟鞋声,短暂停止了一秒。
随即,哒哒声猛然响起,速度很快,频率密集,转眼间就到了楼梯口!
丁湘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思考,捧起身旁的闹钟,狠狠摔到地面,力度之大甚至把闹钟砸到四分五裂!
“嘣”的一声巨响,比之前的尖叫声更大,但她的室友都没有动静。
做完这一切,她立刻翻过身子,将手随意地搭在床沿,假装是睡梦中推下去的。
宿管的脚步声,停在了楼梯口。
几秒钟过去了,也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丁湘这时才感觉到强烈的害怕,怕宿管来,更怕宿管不来!
高跟鞋声,并没有响起。
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为什么不过来查看?
丁湘大脑一片混乱,种种恐怖的猜测充斥她的脑海。
忽然,她们门上的小窗,传来“啪”的一声。
一阵阴风吹过,带来阵阵恶臭。
丁湘的后背猛然一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没有脚步声,宿管的身体,仍然在楼梯口。
而她的脖子,顶着头颅,穿过整条走廊,拉到无限长,钻进了尽头丁湘的寝室。
一种低沉、含糊的嘟囔声,如同世界上最污秽恶毒的诅咒,在丁湘耳边响起。
宿管的头上,那颗唯一的眼球上血管暴涨,瞪大到极致,紧紧贴着丁湘的眼皮。
她很愤怒......
......
“走!”
陈极低吼,呼吸急促,他同时也听见了楼上传来的巨响。
高跟鞋声并没出现,是丁湘在为他们争取时间。
两米远的距离,门被猛地推开,龚长青紧紧锁着眉头,神色极度焦虑。
他不敢说话,打着手势,示意屋里的两人离开。
“你和老龚先回去!”
杜听风仍然保持着上半身在柜子里的姿势,刻意压低着声音。
陈极心里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出现。
咬了咬牙,陈极转过身,却并没有动。
龚长青一手把着门边,急到咬牙切齿,拼命打着手势,他不知道为什么屋里的两人都一动不动!
“.....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冷冷地充斥着陈极的鼻腔。
听到屋内的对话,他身体猛然一抖,嘴张了张,又闭上。
一幕血腥的画面,出现在他脑海。
是陈极的母亲,张素芬的尸体。
一刀插在心脏,一刀插在脖子上,炎炎夏日,尸体都腐坏了,上面流的尸水腥臭无比,直到今日,陈极还能闻到!
那个顶替妈妈的东西......
果然是鬼。
长着别人脸的,画皮鬼。
陈极深呼吸一口气,不止是她,甚至连医院安排的医生,也绝对不是正常人。
唐琴。
从来到精神病院的第一天,陈极就看见了,她脸上那颗诡异的左眼!
时时刻刻,视线都在追踪着他。
而且,医院的员工栏里,根本就没有唐琴这个医生!
但,医院里所有的护士,医生,病人,都认识唐琴,就好像她在这里工作了多年一样。
就像是,他们全都被改造了认知,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
唐琴的目的,陈极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每一天,她都会和陈极约谈,谈论他的病情,和案件。
她在套话。
她要知道为什么,陈极的认知,没有和邻居一样被改变!
陈极很确定,唐琴和他一样清楚......
自己,根本没病!
他说的话,全是真的!
不过,陈极确实撒了两个谎。
一,他能看见唐琴的真实长相。
不过,他并没有将那颗诡异眼球的存在说出来。
二,就是他到底为什么,过了一周才将顶替妈妈的生物杀死。
真实的原因,其实是......
陈极确确实实,也被蒙骗了一周!
那一周,他完全不记得,妈妈十年前就死了,而是和所有人一样,觉得一切正常。
生活就该是这样。
直到.....一周前。
他收到了一个快递,没有寄到家,而是直接出现在了陈极的课桌里。
那里面,只有一张船票。
一张老式船票,已经泛黄,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一行不太清晰的字。
目的地:复读中学
除此之外,背面还有两行字:
出发日期:2024年8月14号
船次准时出发,无法退票
这上面,没有写出发地,也没有船的信息,甚至连目的地的港口,也没有写。
但,就在陈极触碰到这张船票的一刹那,他原本混沌的记忆,忽然像被一阵风刮过,瞬间变得清醒。
下一秒,他才意识到那个一直被掩盖的可怕事实。
他妈妈......
那个温柔的女人,张素芬,早就死了!
而这一周所有温馨的相处,那一道道妈妈准备的饭菜,还有她晚上陪着陈极写作业,时不时的饭后一起遛弯......
现在回想,是如此的虚假和讽刺。
那不是单纯的欺骗,甚至可以说,是亵渎了陈极内心里最珍视的一段回忆。
陈极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再次转向医院冰冷的走廊。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他摸了摸一直藏在兜里的船票,已经无心再听。
摆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
画皮鬼,离开了停尸间,很有可能会来医院!
唐琴的目的未知,但十有八九,和顶替张素芬的鬼有关联。
陈极立刻起身,他要回病房。
出于陈极杀人犯的身份,医院在一楼设置了非常严密的安保。
再加上精神病院特有的铁栏窗,事出突然,陈极根本没法逃掉。
但,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船票,那张纸从今天零点开始,就在微微发热。
到了现在,已经烫手。
船票上的出发日期,正是今天!
陈极根本不知道出发地在哪里,是哪个码头,正因为如此,他才抱了一丝希望。
出发地,有可能就在这里。
精神病院。
这是个不切实际的愿望,但陈极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让他相信,有这个可能!
即使这丝希望,非常渺茫......
他也会拼尽全力,做好所有准备。
陈极的步伐很快,再上一楼,就是他的病房。
“哎呀——”
陈极低着头疾走,忽然,他的脸撞上什么,伴随着女人的轻呼,一下跌坐在地。
一个小护士刚从拐角走来,刚好和陈极撞了个对怀。
一阵浓烈的香水味,飘进陈极的鼻腔。
“你是病人?医院里不能乱跑,你不知道吗?”她抱怨着,一手把陈极拉了起来。
“你这么急的要赶去哪?”
陈极没有抬头,直视着自己的脚尖,很低声地道:
“去食堂吃饭。”
护士叹了口气:“刚好我也要去,你跟着我走吧,别再撞到人了。”
伴随着哒哒的脚步声,一路走到电梯口,陈极忽然停住脚步。
“姐姐,你先去吧,我想起还有药没吃。”他轻声说。
护士没有动。
“吃完饭吃也一样。”
“姐姐,我的药不一样,得饭前吃。”陈极声音很低,一步步后退。
他全程一直没抬头,眼睛只是盯着女护士的小腿。
长长的裤腿下,只露出一只黑色的鞋面。
另一边,是几厘米高的鞋跟。
护士,只能穿平底鞋。
护士,也不会两只脚的方向,完全颠倒!
下一秒,伴随着一阵咔咔声,陈极猛地转身往前跑去,浑身冰凉!
浓浓的香水味里,终于飘出一股他再熟悉不过的,腐烂腥臭的尸水味道!
他身后,护士俏丽的脸皮出现一道道裂痕,随即完全脱落,露出底下灰色的尸斑。
几秒的寂静过后,一阵密集的低跟鞋声,猛地响起。
哒哒哒哒——
奔跑的速度之快,根本不可能是正常人发出的。
陈极不敢回头,他的心脏彭彭直跳,头痛的宛如要炸开!
画皮鬼,这么快就来了,出乎他的意料!
陈极的手死死抓着船票,那张泛黄的纸,已经烫到刺骨。
前面,就是应急通道,他要从那里上楼!
也就在这时,陈极忽然脸上一阵发麻,感觉到强烈的窥视感,如同被蛇盯上了一般。
他悚然地看向身前的应急出口,幽幽的绿光下,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唐琴站在那里,嘴角以一种诡异的弧度上扬,几乎裂到耳朵边。
陈极的胳膊上,立刻爆出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没有多思考一秒,立即转身进入身旁的病房,将门反锁。
几个呼吸之后,一张腐烂灰白的脸,布满尸斑,猛地贴在了查夜窗上。
随即,是一身白衣的唐琴,站在画皮鬼的旁边。
她咯咯地笑了两声,一阵叮当作响的声音响起。
是钥匙!
唐琴是主治医生,当然有病房的钥匙!
陈极动了动喉咙,他似乎,已经无路可逃。
除非......
会有奇迹发生。
伴随着房门被打开的咔嚓声,陈极的眼睛,蓦然瞪大。
一道手臂长的河流,在半空中忽然出现,静静流淌,流光溢彩,水里如同万般星华在闪耀。
他兜里的船票,在剧烈抖动,似乎催促着他跨进去。
“真的......是河啊。”
陈极喃喃道。
下一秒,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破门而入的唐琴,双腿往前一跨,像是要往门口走去。
“不!”
就在此时,唐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往前扑过来,要拉住陈极的手。
但陈极的身体,却像步入虚空中一样,已经完全踏进了那条河流。
他的身影,立刻被空气吞噬,什么也没剩下。
唐琴身旁,护士鬼的嘴猛地裂开,塌陷的眼眶里怒火燃烧。
“他进了域河。”
一旁,唐琴面沉如水,手上还拿着一角衣服碎片:“我感觉到了域的气息。”
“一旦陈极的域打开,除了他,我们谁都看不见。”
她憎恶地瞥了一眼身旁散发着强烈恶臭的腐烂尸体,走到窗前。
“他回来的时候,还会在这里。”
唐琴久久凝视着窗外,喃喃道:“陈极,我们找了你这么久,你最好别死在里面......”
她的声音沙哑而魅惑,竟与之前完全不同,和血丝暴涨的左眼,形成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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