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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娘重生后,暴君有了药戚满月段柏晖全局

由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边的崔表姨母也缓过神来,无力地说了一句:“姨母的医术是外祖母教的,姨母理应教我的女儿。”戚老夫人显然不耐烦了,冷声道:“母亲教我的,只吩咐了我将此医术传女不传男,可未曾说过让我教你们。”“若你们母女再撒野,往后戚家不再欢迎你们崔家人!”崔表姨母显然被这句话惊到了,心中直打鼓,马上跪下赔罪:“姨母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姨母可是我在京都城最亲的人了,我们崔家也全靠姨母帮衬才有的今日,侄女怎会不记得姨母的恩情。”“姨母万万别气,莫要与我置气……这十几年来表妹不在姨母身边伺候,全是我来陪姨母解闷,姨母难道忘了吗?”戚老夫人显然并没有因为崔表姨母的一两句话而松动,神情冰冷地看着那一对母女。“今日你们几番挑衅我的外孙女,不将她看在眼底,往后若无...

主角:戚满月段柏晖   更新:2025-03-12 16: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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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戚满月段柏晖的其他类型小说《糊涂娘重生后,暴君有了药戚满月段柏晖全局》,由网络作家“由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边的崔表姨母也缓过神来,无力地说了一句:“姨母的医术是外祖母教的,姨母理应教我的女儿。”戚老夫人显然不耐烦了,冷声道:“母亲教我的,只吩咐了我将此医术传女不传男,可未曾说过让我教你们。”“若你们母女再撒野,往后戚家不再欢迎你们崔家人!”崔表姨母显然被这句话惊到了,心中直打鼓,马上跪下赔罪:“姨母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姨母可是我在京都城最亲的人了,我们崔家也全靠姨母帮衬才有的今日,侄女怎会不记得姨母的恩情。”“姨母万万别气,莫要与我置气……这十几年来表妹不在姨母身边伺候,全是我来陪姨母解闷,姨母难道忘了吗?”戚老夫人显然并没有因为崔表姨母的一两句话而松动,神情冰冷地看着那一对母女。“今日你们几番挑衅我的外孙女,不将她看在眼底,往后若无...

《糊涂娘重生后,暴君有了药戚满月段柏晖全局》精彩片段


这边的崔表姨母也缓过神来,无力地说了一句:“姨母的医术是外祖母教的,姨母理应教我的女儿。”

戚老夫人显然不耐烦了,冷声道:“母亲教我的,只吩咐了我将此医术传女不传男,可未曾说过让我教你们。”

“若你们母女再撒野,往后戚家不再欢迎你们崔家人!”

崔表姨母显然被这句话惊到了,心中直打鼓,马上跪下赔罪:“姨母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姨母可是我在京都城最亲的人了,我们崔家也全靠姨母帮衬才有的今日,侄女怎会不记得姨母的恩情。”

“姨母万万别气,莫要与我置气……这十几年来表妹不在姨母身边伺候,全是我来陪姨母解闷,姨母难道忘了吗?”

戚老夫人显然并没有因为崔表姨母的一两句话而松动,神情冰冷地看着那一对母女。

“今日你们几番挑衅我的外孙女,不将她看在眼底,往后若无事你等崔家人莫要再来我戚家!”

崔表姨母身子一僵,险些跪不稳,惊慌失色地说道:“姨母,我们错了,姨母不是最疼我吗?我是秀珍啊,你原是最怜惜我的……”

崔表姨母越说,戚老夫人越烦躁:“最疼你?你母亲去得早我便多照顾你几分,可你呢?真当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了?会一次次容你让你?”

“我有亲生女儿,也有亲外孙女,这些年你的小心思真以为老婆子我糊涂了看不出来?当初满月嫁给段柏晖那个畜生,你可是也使了一半力,我这都没给你计较,只当你当初是年少不知事,可如今呢?你又打得什么心思还用老婆子我亲口说吗?”

戚老夫人说罢,失望地看了崔表姨母一眼摆了摆手,吩咐道:“来人,请崔家母女离开,往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崔家人入我戚家门!”

崔表姨母:“姨母,姨母我是敬重你的啊,姨母怎能赶我们走……”

显然,戚老夫人打定了主意,并不决定收回。

崔家母女也是第一次被如此赶出了戚家。

戚柒见人走远了,眨巴了一下眼看向外祖母。

她从前见过农户人家的亲戚,亲戚之间最容易出事,也最分不清,最难割舍。

就比如董二婶就有个经常打秋风的侄儿,那侄儿贼眉鼠眼,最喜欢贪便宜占,每回来董二婶家必会顺些东西回去,小到院里头的菜叶子,大到粮食。

可董二婶每回都只是谩骂一声,待到下次那侄儿再来,她还会热络招待。

她曾询问过董二婶为什么明知侄儿是个坏的,还迎他入门,她却只是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是她的亲侄儿,往后她若在家中受了气,还能去到侄儿家一住,侄儿定然会给她做主的。

她听完只觉得惊讶,她有儿子女儿,哪里用得着侄儿?

若儿子女儿都靠不住,那品性恶劣的侄儿,还能真帮她不成?

这事,董二婶根本没想清楚,也没拎清。

她也不知从何处劝,倒是也劝过两句,不过皆被董二婶以我比你年长,比你见过世面搪塞了过去,还对她说过许多掏心窝子的点拨她的话。

“你没亲戚,不知道亲戚多重要。”

“我对他们好些,他们往后发达了,一定也能想起我来。”

“只可惜孩子他爹是个拎不清的,怎就不想想,那可是我的侄儿,如何能真割舍了去……”

董二婶不是第一个这样的,东桥村的好些人拎不清,分不清好坏,有时候也分不清谁对他们好。


“这就是你学的诗?”

戚柒又望了一眼,回道:“是。”

女先生:“倒还说得过去?可你是女子,写如此模样的字,到底有失体统。”

戚柒望了一眼自己的字:“……我喜欢。”

女先生似不喜旁人反驳,冷笑一声:“我还未曾教你,你便开始与我呛声了?你母亲可教导过你何为尊师重道!”

“季先生此话何意?”

只听远远传来了一声,众人抬头看去,原是戚柒的母亲戚满月,她今日穿了一件暗紫的裙衫,抱着汤婆子,发丝一丝不苟,含笑走来,与戚柒站在一块,同是一身紫色,一深一浅,越发像母女。

戚满月先来到女儿面前,轻轻抚慰女儿的发丝,将汤婆子递到了她的手里,才抬头看向今日刚来的季先生,声音微冷道:“季先生方才发怒,不知因何?”

季先生此刻显然收敛了脾性,含笑道:“我本就严厉,方才大声了些,倒是我的不对了。”

戚满月抬眸看去:“季先生竟还知自己脾性不好?还未曾开始,便已经开始训斥弟子,摆先生架子了。”

“不知我家七七如何招惹了季先生,才会让季先生如此动怒?”

季先生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戚满月会揪着此事不放,非要弄个清楚。

见季先生不开口,戚满月丝毫不惯着她,直接低头看向了坐在案前的戚柒,柔声询问:“七七告诉娘,季先生同你说了什么,她为何动怒朝你发那样大的火气?”

季先生显然有些急了,试图阻拦戚柒开口:“是我,是我对她太过苛责,耐心不足,戚夫人莫要……”

戚满月并没理会慌张的季先生,继续看向女儿。

戚柒抬眸望向变了脸色的女先生,仿若无事地垂头,亮出了她方才写的诗,不急不慌地低声说道:“季先生命我写字给她瞧,当是为考验我学识,我便写了这一首诗,许是因我的字太过粗鄙,不为她所不喜,她便……”

话说到这,戚柒便垂下了头,抿着唇不再开口。

从上往下看,她软趴趴的,让人只觉得疼惜。

戚满月急了,连忙询问,声音越发温柔,试图引导女儿继续开口:“她说了什么?”

戚柒看了季先生一眼,没精神一般,低语道:“她说我身为女子,写出这般的字,不成体统,季先生还说……”

戚满月此刻已然满脸的怒气,不过却不会吓到女儿,语气中还带着小心翼翼地低哄:“好一个季先生,她还对你说了什么?”

戚柒抬头,眨巴着眼睛,轻声开口道:“说我如此不懂规矩,当是父亲母亲没好生教导。”

戚满月一头黑线,眼底闪过内疚之色,狠狠地瞪了那季先生一眼,随后见女儿那柔弱的身躯,越发心疼。

只想寻事好生宽慰她,便顺眼去看了女儿的字帖,谁知,只是一眼,便呆呆地愣住,险些没用帕子去擦眼睛。

“这,七七这是你写的?”

戚柒:“是女儿所写。”

戚满月当即将那纸拿在手里,仔细观摩了起来,声音都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这字,是谁教的?母亲见过不少字帖,少时也临摹过许多人,如今你所写的,竟比好些大家的字都要出彩些。”

戚柒不去看季先生忍无可忍的脸色,回答母亲:“是赵横的字,他的字好看,我便跟着学……”

戚满月欣赏了好一会儿,脸都激动地泛红了,才又将字搁在了女儿面前:“好,我女儿果真惊艳绝绝,未曾被人好生教导过,竟能写出如此好的字,我看那些庸才、自称大家之辈所写的字都不如我的女儿!”


“她陷害我入狱,险些将我害死,幸而我机敏才侥幸逃脱,她还害得若舒入狱,妾身日日去喊冤叫屈,县老爷就是不放人,老爷如今进士及第,可定要为我们做主,为若舒做主啊。”

段柏晖眉头皱成了八字,扫了一眼家中众人,挥开了朱姨娘的手,厉声问道:“她怎会得知?若非是你透露,她怎会得知此事?”

“当初你犯下大错,我念在你是若舒的母亲,才饶了你一条性命,你竟还将此事告知了戚满月,你是疯了不成!”

越说,段柏晖越发气愤,满脸的怒气,使劲挥了朱姨娘一巴掌:“若非是你,我家怎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朱姨娘被打得蒙了半晌,她迅速过来,连忙磕头解释:“老爷,表哥,我怎会将此事告知她?分明是她,是她查到的,不信你问老夫人,此事家中只有老夫人与你我知晓,再无第四人知晓此事了。”

“老爷怎能如此冤我?”

段柏晖怒吼:“冤你!当初倘若你安分守己,不害那孩子,她又怎会为了女儿和我们决裂!十八年前我就该杀了你!”

朱姨娘这回似没话可说了,缩在那边瑟瑟发抖,呜咽哭着。

她此等模样,段柏晖更是想往她身上跺上一脚,却被母亲出言打断了。

“好了!儿啊,如今哪里是你教训人的时候,你该想法子去救若舒啊,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段柏晖抬眼看向满面担忧,沧桑了不知多少岁的母亲,心底是既恨又痛,当初朱姨娘就是得了母亲的维护,才会如此嚣张,换孩子之事,也是她和朱姨娘一手策划的。

他是知晓此事,对不起满月,可当时他也是被逼无奈,他和满月的女儿已死,他就是再如何惩罚朱姨娘都无计可施。

只能对不起满月,对不起女儿,可这怨不得他,他是一家之主,他要科举高中,要光耀门楣,哪里管得了这些俗事。

如今落得这等下场,他身为儿子,又怎能责怪母亲。

“是,儿子会想法子。”

段老夫人点了点头,一脸欣慰:“好孩子,你回来了,咱家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你不知前几日娘得知你高中是何心境,便是觉得是上天注定,是老天爷保佑我段家。”

段柏晖只觉得讽刺,却又听到母亲开口道:“你不要觉得老婆子我在胡诌,苦中作乐,母亲早就寻人算过了,那戚满月走了,可并非什么坏事。”

段柏晖猛地抬头:“什么?”

段老夫人:“你看,她嫁到我段家,二十余载,只生过一个女儿,期间你科举多次皆落榜,如今她走了,与你和离了,你当即就中了进士,光宗耀祖了,这不正是印证了那戚满月并非好妇人,于我段家来说是祸害。”

段柏晖身子一愣,忽地灵台清明,既觉得不可思议又似忽然明白了什么。

母亲说得并不无道理,他的的确确是因戚满月离开才得以高中进士,难不成从前他不中,都是被戚满月克的了?

段柏晖身上冷汗涔涔。

段老夫人见儿子身上消了怨气,便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好了,待你把若舒救出来,我段家就又是整整齐齐,和和美美,我们再一同去京都过好日子。”

听到京都二字,段柏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却还是说道:“也好。”

刚回到段家村老房子,段柏晖紧接着就又马不停蹄回到了宁燕城,路上段柏晖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从前这等小事哪里需要他出面,都是戚满月出面解决的。


我的孩子

众人皆顿在原处,神情茫然。

而此时的段家家主夫人戚满月已不顾身份地跪在地上,短暂失声,浑身发颤,脸面通红,瞳孔缩紧地望着长凳子上奄奄一息的女子。

似眼前的人儿如珠似宝般,让她珍之爱之,恨不得代之受过……

她伸出发颤发抖的手,微触到那红肿的脸上,声音似沧桑的已过百岁,哑得不能再哑。

“你,你可是乔七。”

乔七浑身刺痛,麻木得她昏昏欲睡,但她还醒着,她总要醒着挨完板子,醒着提着气逃离段家,她听到了什么,眼皮堪堪掀开,才知是贵夫人。她不知这夫人怎么了,为何屈尊靠她这般近。

她此时定狼狈极了,浑身是血是汗是浮尘是泥,她不喜,想来旁人也不会喜,这静姝富贵的夫人,靠得这般近,手微微触在她发麻的面颊上,格外凉。

从未有人用如此神情看她。

她说不清这是什么,她从小无父无母,早早自立门户,知晓人性,也不知这夫人要作甚,可她的气味未曾变,反倒越发好闻浓郁,浸得她发蒙,此人……当不会害她。

“我是,乔七。”她用尽全力回答,试图再去看这贵夫人的眼神。

可这眼神,复杂得她看不懂,连着身上的疼痛都麻木了过去。

她眼中是什么?又为何哭……

夫人变了样,和刚刚不一样,似两个人。

“母亲!你怎么了?为何与这贱妇闲谈说话?”郭婷兰已然反应了过来,茫然前上去询问。

“二十板子还未挨完,母亲再心善也不能不顾孩儿今日受的伤啊!”段若舒脸色发黑,紧跟着问。

谁知,那蹲着的母亲似分毫未听到,她只是屈膝跪在那贱妇的面前, 哪里还有家中主母的尊贵模样。

段若舒气急了靠近上前,扯了扯手:“母亲!孩儿在同你说话!”

谁知,他还未曾碰到母亲分毫,就被猛地一推,若非有人搀扶差点跌在地上。

随后传来了一声响彻庭院的沙哑撕裂急切声:“请郎中,请城中最好的郎中!”

紧跟着,夫人竟又传了命,要将身份卑贱,挨了板子的小娘子抬入她的芙蓉苑内。

所有人都糊里糊涂,却也不得不依着夫人吩咐办事。

夫人压根什么都没有理会,一门心思,一双眼睛皆在受了伤,还未曾晕厥,同样茫然的小娘子身上。

夫人急切,小心翼翼,但凡小娘子有一丝皱眉,她皆会吩咐:“慢些,再慢些。”

“不可弄疼七七。”

刚入芙蓉苑门槛,夫人便身子晃了晃,她昏厥前死死地抓着心腹冬至的手,吩咐:“命郎中给她看诊,护好她。”

之后,她蹲下身子,紧紧地握着气息奄奄小娘子的手,说道:“莫怕。”

芙蓉苑内,主母晕厥后,乱成了一团,暂由夫人的心腹冬至做主,同样无人敢造次。

郎中来,先给夫人看诊,得知夫人不过是大喜大悲,太过激动才至晕厥,休息片刻便好,冬至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唤郎中去看了隔壁房内的小娘子。

这小娘子是夫人命她看顾的,今日夫人虽举止怪异,定有其道理,她只需听从夫人的,护佑好这小娘子便好。

待到夫人醒来,一切便真相大白。

……

“你生不出儿子……”

“你的女儿早死了,她卑贱至极,还曾被你重罚过,险些没命,恐怕你早已忘得干净了……”

“你此生,就是个笑话……”

恍惚间,似又回到雪后初晴那日,她费尽千般力气,生下孩儿,丫头婆子在道恭喜,她再无力气,闭眼之际,望见了那光溜溜小家伙的脊背,脖颈的脊梁骨正中间红似染血未融的雪花。

她脖颈处也有这么一朵,她生子累极了,睡去还在想,当是个女儿。

可待醒来后,却是个儿子。

生产时所见的红色胎记,也似渲染上的血迹,可随时抹除,似一场梦……

“你去了,也可与她在地下母女团聚……”

……

乔七醒来时,只觉得眼前似染了色,当是她见识太短,未曾见过这般将轻薄纱当床罩的,更未曾见过这般鲜亮富贵的屋子,她愣了许久,看到掀帘而入的姐姐时,才身子一僵,疼痛席卷全身。

她原是趴着的。

入目可见衣衫换了,她如今穿的是唯有富贵人才可穿的锦绸。

她不明白为何,却知如今她能安然无恙,身子还上了药,定是与忽然变了样的夫人有关。

那夫人气质不凡,很是好闻,她果然没赌错,贵夫人是极美极善之人……

“娘子,你醒了。”

走近的是身着半袖青衫的姐姐,这姐姐闻着也舒心,眉下一颗不大却显眼的痣,随着她看来,在动,总之这姐姐也美。

“我,是在段家?”

乔七撑着要起身,却被冬至拦下。

“娘子莫动,夫人吩咐我等,要好生照顾你……”

乔七掌心一握,只抓住了一片柔弱的锦被,她记得,贵夫人忽然晕厥:“是,夫人大善,夫人现如今可醒了?”

冬至沉吟了一声,开口:“郎中说无碍,娘子……”

“夫人醒了!”

隔壁有人唤。

乔七握着锦被的手越发僵,仰头望向外头,原她身在贵夫人院内,不过一墙之隔。

听到了此话,冬至也连忙出了门,要去探望主子,谁承想脚还未踏出去,就见一身影闪过,正是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夫人。

夫人来得急,气息紊乱,步伐更是乱得不成样子,如此这般急切,却在距离床榻三步处停下,呆呆地看着床榻上的受伤娘子。

跟前头床榻上是什么她求之不得的珍宝般,怕碰碎了,吓跑了般……

冬至自幼追随夫人,时至今日,她已然成了夫人身边的知心红人,用膳时,夫人便是不开口,她也能猜到夫人接下来想用哪道菜。

有怒气要罚人时,无需夫人亲言,她能提前替主子掌掴训斥。

夫人一举一动,她都铭记于心,心中了然,可偏偏今日,自这娘子出现后,自这娘子被打后……

她未猜准半分夫人所想。

夫人是从前的夫人,却似又不再是……

就似此刻,夫人站在此处,望着那浑身是伤可怜兮兮的小娘子,她吃不准,跟着夫人一般不敢动弹。

更不敢信心中猜测:夫人在怕?

夫人如何能怕?又为何怕?夫人是低嫁,自夫人嫁到段家,段家上下无一不尊她敬她,连着老夫人都不会去为难夫人,因这段家的风光无两皆因段家娶了夫人。

这宁燕城中都没几个大过夫人的,如今,夫人竟面对一个爬都难爬起来的小娘子生了怕意?当真可笑,定是她昨日未睡好,看糊了眼,才会觉得夫人在怕这弱娘子。

“你,可好些了?”戚满月遥遥地站在床榻前,声音怪异,似在哽咽,许久才问出了这一声。

“好,好了,多谢夫人饶命。”虚弱说罢,乔七使力连忙爬起,要扣谢夫人恩情,可还未能翻身,就被快速移来的残影揽住了肩膀。

方才隔着一层纱帐挡了视线,乔七一直未曾看清,如今帘帐揭开,才见清贵夫人竟面颊赤红,眼睑尽是泪痕,看她的眼神愈发奇怪。

她不明白。

“夫……”

“你,家在何处?家中可有父母?是如何长大的,可……可以告诉我吗?”贵夫人眼中是泪,却嫣然一笑,声音极其温柔地看着她询问。

乔七愣了愣,不自觉回答:“我从东桥村来,无父无母,是祖母养育我长大的,我,有两间房,一亩半地,力气很大什么重活农活都能干。”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吃得少干得多。”

这是她来段家提前就准备好的话术,想着到时候说给主家听,如今竟还派得上用场。

谁知,她说完贵夫人竟又掉了眼泪,贵夫人有许多泪,流不完的泪。

“夫人您,怎么了?可是……认得我?”她忍不住去问。

谁知,她这般问完,夫人眼泪似决堤了一般,她蹲下身子,几近崩溃,泪眼死死地盯着她:“你有的,你本该什么都有的。”

“是我,对不起你。”

“我的孩子!”

温和的气息贴近,揽住了她的肩,她的手,滚烫的气息缠在四周,她几乎不能呼吸。

夫人,在抱她。


伤疤

半日的功夫,段家翻天覆地。

段家夫人戚满月不仅拿到了和离书,还通过官府文书,彻底和段家脱离了干系。

不仅如此,戚满月还将夫君的姨娘、家中的妾朱氏告上了衙门,告其谋杀府上丫头婆子。

那段家的朱姨娘被关押入狱,来日再审。

许是祸不单行,又有农户来申冤,告的就是段家的大爷,强抢民女不成,对其痛下杀手害无辜之人的性命。

很快,段家大爷紧随其后被关押入了牢狱,被押走之前,喊了好几声母亲救我。

他的母亲是朱姨娘,自然没人救他。

而唯一没入牢狱的段老夫人,在听闻孙儿被押入狱的消息后晕死了过去。

段家虽乱,却乱中有序,毕竟段家多数奴婢的身契都在戚满月手中,现如今下人不再称呼她段夫人,而是称其为戚夫人。

戚夫人是分发银子的主户,段家奴仆多数听她的,而今段家就算不姓段,也少不了这些人的银钱。甚至毕竟段家主院的宅契,都还在戚满月的手中。

这日,戚满月不仅让仇人入了牢狱,还变卖了段家的院子以及宁燕城所有产业。

宅子庄子,皆是她嫁过来时父亲母亲置办给她的嫁妆,她不可能将这些白白送给段家。

段家从前不过是小门小户,住的是农宅,用不起丫鬟下人,若非她嫁过来,段家怎会成为宁燕城首屈一指的门户,享了这些年的好日子,段家的所有,她都有资格收回来。

前世这次段柏晖会高中进士归来,她必须在段柏晖高中归来前带女儿孙儿归京都,安置好一切。

往后,她们母女和段家再无干系。

就像宁燕城百姓传的那样,她的女儿已被家中妾和婆母谋算设计害死了。

段柏晖没资格知道七七还活着。

……

段老夫人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总归一直未曾醒,许是醒了装睡,戚满月才不管她是真病假病,直接扔了出去。

宁燕城的产业基本上安置妥当了,全部折现成了银票,便于远行携带。

戚满月这几日虽忙碌,却会日日抽空照顾女儿,自那日段家大乱后,她也察觉到了不同,女儿会时不时打量她,看她,似她的脸上有花一般。

她知,女儿是因为信了她的话,信了她才是她的亲生母亲,才会不排斥让她亲自照顾。

“娘给七七上药可好?”

乔七别开了脸,面颊微红,不过还是乖乖趴在软榻上,蹭了蹭松软的被褥。

伤口已然不痛了,不过是有些痒,却还要日日敷药。

她侧脸望着床榻前的青色衣摆,伸手触了触,很快又缩了回去。

她是母亲,她前几日就知晓了。

她有雪花胎记,有左脚踝的青痣,这都对得上,贵夫人没骗她,也没必要骗她。

若她不是,贵夫人何必对她这般的好,好到不真实,好到她此生定寻不到第二个这般好的人。

上次有人对她这般好,还是那个臭男人。

若非他总跟着她,总帮她干活,总缠着她,她也不会嫁给他,给他生孩子。

可偏生,她以为这般好的一个人,就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丢下了她和孩子。

“可还痛?”

乔七连忙摇了摇头:“不痛。”

戚满月满眼疼惜地看着女儿娇嫩皮肤上的红,已然消了肿却看着仍旧瘆人。

女儿肌肤没她白,可她能看出是日晒伤的了,这几日休养,已然白了很多,特别是那脸长了些肉……越发像她。

可那伤疤,却格外刺眼。

“这伤疤,是何时有的?谁人伤的?”

乔七眨巴了眼,摸了摸侧脸,如实告知:“假的,没伤。”

戚满月:“什么?”

乔七扯了扯戚满月的衣角,似有些羞涩道:“我想洗脸。”

戚满月这才反应过来,这些时日,女儿都未曾让她擦过脸,不让她擦,也不让下人擦,她本以为是因女儿难堪脸上容颜被毁,心中郁结,不喜旁人瞩目,而今看到,难不成另有缘由……

很快水被端来,乔七仰起头,看了一眼戚满月,那意思不言而喻。

戚满月满心的软,只觉得她生的女儿是这天下最好的孩子,旁人都不能相比,可恨那些妖魔鬼怪让她与女儿分开了那般久。

戚满月拿着沾了水的帕子,轻柔地擦拭起了女儿的面庞来,只是一下,便能看出端倪。

女儿面色黄中泛黑,可帕子擦过,却白了不少,虽比不过她的肤色,却能看出她原本定是极白的人,长久养着,定会和她一样。

她缓慢擦拭伤疤时,只觉得有阻碍,再次去看,却发现那伤疤脱落,残留在了帕子上。

竟真是假的。

戚满月呆呆地看着此刻的女儿,眉眼似星辰,肌肤不算白却能养回来,朱唇琼鼻,巴掌大的小脸仰着,盈盈地正对着她,满眼都是她。

戚满月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击得颤了颤。

她的女儿,果真是她生的,便是天仙下凡也比不过。

想到了女儿为何如此遮容,戚满月又心中一揪,女儿怕是没少被人欺负,才会如此遮掩容貌。

没人真正护佑她,她不这般又该如何?

皆是因她这个母亲弄丢了她……

“好看。”戚满月轻声言道,便见女儿面颊绯红,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倒是个不经夸的。

“可不是,姑娘可当真是美,和咱夫人越发像了。”

“是咱夫人生的,母女自然像。”

“我瞧着是比咱夫人年轻之时,还要胜几分。”

戚满月换了个新帕子,擦拭着女儿的面庞,只觉得知心的丫头婆子夸赞得极对,女儿自是比她还美些,若是不然,她为何要低嫁给段柏晖?

段柏晖身无长物,家世清贫,唯独会读书,脸生得好,人长得高。

如今仔细看来,七七倒是和段柏晖有几分相似。

可总的来说更像她些。

总之,七七取的都是好处就对了。

不过……戚满月看向了那边趴在榻上摆弄鲁班锁的小石头,小石头生得可爱,五官皆是极俊美,样貌却不像她的女儿,除了眉眼有几分相似,其余的皆不像。

难不成七七寻的夫君也是样貌斐然的,这小家伙不像女儿,是随了他父亲。

想来,七七和她一般,寻了个貌美的夫婿。

不过那个烂姑爷,就算他日他归来,她也不会认他这个女婿,定会叫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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