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你身子可还好?”作为共患难过的姐妹,周锦伊一见曲明嫣便觉亲切,热络地将身边的位子让了出来。
“尚可,不过仍需休养罢了,周娘子身子可无恙?”
曲明嫣话音刚落,周锦伊便瘪了瘪嘴:“我都唤你嫣儿了,你还这么见外。”
曲明嫣俏脸微红,这才赧然唤了声“锦伊”。
陆诤利索地在她腰后一托,将人送上车驾:“外头冷。”
“明嫣多谢世子爷救命之恩。”曲明嫣一上车,便对着谢时雪福了一礼。
红衣的小郎君伸手拿折扇托住了她的胳膊,颇有些不耐烦道:“举手之劳罢了,你已谢过了,不必婆婆妈妈的。”
陆诤淡淡地瞟他一眼,他才将那副不耐烦的神情收敛了些许。
“本世子同你家二郎是好友,你若太客气,便是瞧不起本世子和二郎的交情。”
这话倒是客气了许多。
曲明嫣软软一笑:“世子爷侠肝义胆,明嫣佩服。”
佩服?陆诤略有不满地蹙了蹙眉,他今儿可还叫人把那沐家老匹夫的聘礼扔出围墙,给她出气呢。
怎不见她夸赞他两句?
果然是瞧见俊俏的,嘴巴都变甜了。
曲明嫣拥着手炉同周锦伊挨在一处,倒是不曾留意陆诤的脸色,倒是一旁的谢时雪察觉到身旁之人浑身森冷的气息,默默地往一旁挪了挪。
心里忍不住暗暗腹诽,曲家幺娘那病殃殃的小身板,经受得住陆诤这阴晴不定的脾气么?
几人乘车到谢家别院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为免暗室的情形吓到两位娇养的女娘,谢时雪命人将郑相宜带到了院子里。
曲明嫣立在陆诤身侧,瞧见不远处两盏灯笼晃晃悠悠,是两个婆子押着郑相宜过来了。
而十里坡放纸鸢那日,郑相宜的面上分明是青春飞扬的少女气息,此刻却只剩下死人一般的木讷。
周锦伊吓了一跳,忍不住问谢时雪道:“你们……对她动刑了?”
谢时雪冷冷地勾了勾唇:“动刑倒是没动刑,不过么……”
“这位郑娘子这几日,可是日日都和十八个男乞丐睡在一处呢……”
十八个男子,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共处一室,不肖多想便知会发生什么。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如此。
周锦伊心下一阵恶寒,可转念一想,当初这人可也是要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和曲明嫣的呢。
“活该。”她冷冷地瞥了郑相宜一眼,一想起那日千钧一发的情形,便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而郑相宜也不知从谁的嘴里听说了曲明嫣即将入宫为后的消息,癫狂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曲家的权势能保你一辈子吗?”
“哪怕当了皇后,你也生不出孩子!”
“不会下蛋的鸡,凭什么和我抢表哥!”
陆诤眉眼一冷,随手抽出侍卫的长刀便要将人结果了。
“陛下,”曲明嫣拦了拦,定了定神对郑相宜道:“我本就没有想过要将沐丞相从你身边抢走……”
“如你所言,我需要有人为我生个孩子养在膝下……”
“只要你愿意,那个人本可以是你的……”
她说的并非假话,自己的身子她自然是清楚的。
饶是沈婉再如何哄骗,她都知晓自己的身子恐不会有子嗣。
若是按照计划同沐尘成婚,那她的确会允许沐尘纳了郑相宜,毕竟她知晓二人自小在一处长大,情分不比寻常,权当是卖沐尘一个面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