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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

家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一瞬间,房间的压力明显翻了几倍,如果说分家是当今社会存在的个别现象,那么断绝关系绝对是个别中的个别现象,哪怕这种事情在法律上得不到认可,但只要签了协议,就有一定的约束力。许光祖鹰视狼顾,死盯着许文东,而母亲还以为父亲说的是气话,开口道:“瞧给你爸气的,还不赶快道歉,如果真断绝了关系,你去喝西北风吗?”“那我宁可去喝西北风。”许文东并未做太多的考虑,拉起姜然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把转让合同和断绝关系协议一并拿来。”“老三......”母亲刚喊半声,父亲便冷着脸道:“闭嘴,让他滚,出了这个家门,永远也别想回来。”剧烈的吼声从许光祖喉咙深处迸发而出,当看见许文东和姜然消失之后,他直接干掉了面前的白酒。“老许,你少...

主角:许文东王秋雅   更新:2025-03-17 20: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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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文东王秋雅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家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瞬间,房间的压力明显翻了几倍,如果说分家是当今社会存在的个别现象,那么断绝关系绝对是个别中的个别现象,哪怕这种事情在法律上得不到认可,但只要签了协议,就有一定的约束力。许光祖鹰视狼顾,死盯着许文东,而母亲还以为父亲说的是气话,开口道:“瞧给你爸气的,还不赶快道歉,如果真断绝了关系,你去喝西北风吗?”“那我宁可去喝西北风。”许文东并未做太多的考虑,拉起姜然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把转让合同和断绝关系协议一并拿来。”“老三......”母亲刚喊半声,父亲便冷着脸道:“闭嘴,让他滚,出了这个家门,永远也别想回来。”剧烈的吼声从许光祖喉咙深处迸发而出,当看见许文东和姜然消失之后,他直接干掉了面前的白酒。“老许,你少...

《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一瞬间,房间的压力明显翻了几倍,如果说分家是当今社会存在的个别现象,那么断绝关系绝对是个别中的个别现象,哪怕这种事情在法律上得不到认可,但只要签了协议,就有一定的约束力。
许光祖鹰视狼顾,死盯着许文东,而母亲还以为父亲说的是气话,开口道:“瞧给你爸气的,还不赶快道歉,如果真断绝了关系,你去喝西北风吗?”
“那我宁可去喝西北风。”许文东并未做太多的考虑,拉起姜然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把转让合同和断绝关系协议一并拿来。”
“老三......”母亲刚喊半声,父亲便冷着脸道:“闭嘴,让他滚,出了这个家门,永远也别想回来。”
剧烈的吼声从许光祖喉咙深处迸发而出,当看见许文东和姜然消失之后,他直接干掉了面前的白酒。
“老许,你少喝点,生那么大气干啥?”母亲劝道。
“你真以为我生气啊?”许光祖呵呵一笑:“能甩掉这个累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爸,把啤酒厂给他就太亏了吧?那块地,那两栋厂房,还有库存的啤酒,少说也要两三万呢。”许长顺明显是一点肉也不分给许文东,咬着牙继续道:“上次人家出两万块我都没舍得卖。”
“不给他怎么办?万一真闹起来你罐头厂还干不干了?”许光祖微微一顿:“而且你以为我会白白送给他吗?”
许长顺眼角一挑:“爸的意思是?”
“一会我给刘行长打个电话,拿啤酒厂做一个抵押贷款,然后再把厂子转给老三。”
“这......能行吗?他要知道了不是还会闹?”
“呵!”许光祖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说,一个完整的家庭为何要断绝关系?”
“肯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呗。”许长顺想都没想就回答。
“既然有矛盾,就会有打击报复的动机,所以一旦咱们罐头厂出了事,我们就可以直接举报老三,利用关系再把他送进去一次。”
“所以你才要求断亲?”许长顺惊了:“爸,你真够狠的啊!”
“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许家。”
夜色将至,许文东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他一边蹬着车一边听着姜然在背后碎碎念。
“文东,嫂子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即便那个厂子要回来也没什么用,如今生意不好做,仅仅这一年,东部区就有十几家啤酒厂倒闭,就连你二哥那么聪明的人都干不下去,更何况是我们了。”姜然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你如果能留在许家,对你是最好的,至少能保证你的温饱。”
许文东想说,你觉得一个重生回来的商业大佬会不如二哥吗?但话到嘴边也仅仅吐出三个字:“相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怕你后悔。”
“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
姜然不太理解许文东这句话的含义,但看见对方如此坚持,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为对方祈祷,祈祷有一天对方回头是岸。
毕竟在姜然看来,想要把啤酒厂搞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很快,两人便到达了筒子楼,这种建筑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产物,主要作用于一些事业单位的员工住房,一条长廊串通着许多单间,每层至少有十几户,一家挨着一家。
到了九十年代,随着生活越来越好,筒子楼虽说依然盛行,但由于环境差,管理差,几乎已经成为了打工者的聚集地。
说白了,别看筒子楼是楼房,但条件和农村的瓦房都比不了。
“文东,你现在没地方住,就先在嫂子这里将就一下吧?”
将就?和嫂子同居能叫将就?虽然前世他也住过这里,可心态却截然不同,如果说他曾经是小绵羊,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匹恶狼。
所以许文东根本连矜持都没有,直接答应了下来,不过当他再次踏入这三十多平的住处时,双眼却止不住地看向了卧室的门梁。
他永远不会忘记,嫂子当年就吊死在上面。他更不会忘记,自己跪在嫂子坟前哭了整整一天,当时他连一口棺材钱都没有,而他唯一能为嫂子做的,就是在强暴者的身上疯狂地挥舞拳头。
后来那个富二代被打成了植物人,他也开启了逃亡之路,但他明白,害死嫂子的不仅仅是富二代,还有父母一家,只不过当时的他没有勇气面对。
“文东,这里环境比较差。”姜然的声音打断了许文东的回忆。
“这可比我住的牢房强多了。”许文东笑着:“挺好的。”
“你不嫌弃就好。”姜然推开了卧室的门:“对了,家里就这一个沙发,你把它......”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文东便嗖的一声钻进了卧室,直接倒在了上面:“我睡这上面就可以,正巧有些困了。”
“好......好吧!”
姜然的声音特别小,她刚刚其实想说让许文东把沙发搬到客厅。但显然,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许文东精准地拿捏了。
由于沙发摆放在床的脚下,所以许文东的位置正巧能看见她。
即便没有灯光,许文东那灼灼目光也可以看得清楚,再往上看则是一条薄薄的毯子。
“文东,你醒了吗?”
她是发现自己没睡吗?
“我有点冷。”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
“啪!”
剧烈的响声让许文东猛然睁开双眼,刺眼的日光让他明白了刚刚一切都是在做梦,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自责,外面的吵闹声便疯狂地进入耳中。
“这巴掌算是那三十块钱的利息,如果你再不还钱,老娘还抽你。”
“红姐,我......我现在真的没钱,你容我两天行吗?”
“没钱你踏马做红烧肉?糊弄鬼呢?”
“我......我这是赊的肉,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呦,客人?”牛月红说着就要往里闯:“来来来,让我看看客人在哪呢。”
“红姐,红姐,别闹了,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

陈狗看起来只有一米七左右,其貌不扬,不过千万别小看这小子,在崂山乃至整个琴岛都找不出第二个开车比他厉害的。
“东哥,你真出来啦!”陈狗看见许文东有些激动:“我还以为彪子唬我呢。”
“坐吧!”许文东笑了一下,叫了两碗面后开口问道:“最近弄啥呢?还偷车不?”
“东哥,你就别调侃我了,当年如果不是为了给我妈看病,我也不可能走上偷车这条道啊!”陈狗表情突然变得格外认真:“说起来我还从未正式跟你道谢呢,在监狱里如果不是你照顾,我可能早就给李龙捡肥皂了。”
“行了,没必要跟我客气,你妈咋样了?”
“走了,如果不是我进去,她兴许还能多活两年。”
许文东看了一眼陈狗,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吃面。”
十几分钟后,牛彪和陈狗将面吃了个干净,后者小心翼翼地道:“东哥,我听彪子说你要干票大的?兄弟劝你一句,好不容易出来的,咱还是收手吧。
当然,如果你执意要干,我就算赴汤蹈火也会帮你。”
许文东笑了:“少踏马听彪子吓唬你,我是要干正经买卖。”
“真的假的?”
“废话。”许文东瞪了一眼陈狗:“听说你在修车厂给人打工呢,能不能开一辆车出来,拉我和彪子跑一趟。”
“就这点事啊?”
“对,就这点事。”
陈狗擦了一下冷汗,紧张的神色舒缓了许多:“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你什么时候用车?”
“明天,最好弄一台贵点的车,比如奔驰,奥迪,再不济弄个桑塔纳也行。”
“东哥,这奔驰奥迪就别想了,一年也碰不上一辆两辆的,不过桑塔纳倒是有一辆。”陈狗有些为难:“可是我不太敢动。”
“怎么讲?”
“那台桑塔纳是市监局的车,听我们老板讲好像来头挺大,特意嘱咐我别乱动。”
许文东听见这话眼前一亮:“真是市监局的车?”
“真是,车牌是W开头的,代表的就是市监局,普通人不懂,但内行人一看就明白。”
“这样,你冒点险,把车开出来,我只用半天就够了。”
陈狗思考两秒后,点头道:“行,明天几点集合?”
“九点,你去四方路百货大楼门口,接我跟彪子。”
交代完一切之后,许文东返回到了筒子楼,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大部分的住户都已经睡了,只有零星的两三家在看着电视,这个年代电视虽然已经逐步普及,看也不是谁家都能看得起的,毕竟电费不便宜。
姜然还没有睡,似乎一直在等着他。
“事情办得顺利吗?”姜然并不知道许文东去办什么事,但还是关心地问道。
“顺利。”许文东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把糖:“给你买的。”
“谢谢。”姜然接过糖,脸色红扑扑的。
“真好看。”许文东没由来的说了一句,这让姜然有些心慌,低着头岔开话题道:“我今天想了一晚上,那批啤酒整整一千多箱,我们根本没有渠道,往哪卖呀?厂子之前停工就是因为积压了这么多货。
许长顺这就是明摆着再给我们做局呢。”
“嫂子,别担心,这件事我可以搞定。”
“你啊,总是给我吃定心丸,但你什么情况,我能不清楚么?”
那你清楚我是重生的吗?
许文东笑笑,开口道:“别想了,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还要出去。”
“嗯。”
这一夜,许文东睡得很香,恍惚间又做了奇奇怪怪的梦。
翌日,百货大楼门口,许文东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花衬衫,配上一条黑色西装裤,腰上扎着显眼的皮尔卡丹,脚上皮鞋擦得锃亮,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金项链。
这一套下来,少说也要几千块,但他二百块就搞定了,真假可想而知。
至于牛彪,则换了一套西服,大脸盘子上戴着一个黑色墨镜,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
看着他们两个人模狗样的变化,陈狗惊讶地道:“东哥,这是要干啥去啊?”
“我们要去唱一出大戏。”
“唱戏?去哪唱?”
“粮站。”
粮站作为粮食局下属单位,主要负责粮食储备,粮食调配,以及粮食价格监管等职责,在九十年代粮站绝对是重点单位,油水不少,很多人挤破头都进不来。
而东区的粮站在郊区和东区的边界处,距离王家村不远,除了有十几个存粮的粮仓外都是平房建筑。
牛彪和许文东抵达粮站的时候,是上午十点五十,虽然还没到午休时间,但粮站的大门就已经关上了,几辆卖粮的农车只能顶着日头在门外的路边候着。
“东哥......”
“叫我什么?”
“许少。”
“记住,称呼就是门面,就是地位,一个少字,便足以令人想一想了,而想法越多的人,往往越容易上当。”
咕噜~牛彪咽了口吐沫,他哪里敢想,许文东竟然把主意都打到粮站身上了。
几句的时间,车子已经开到了粮站门口,眺望过去,发现三个保安正在保安亭的门口打着扑克。
“你从小门进去,然后把扑克从他们手里夺下来,让他们开门,记住说话不要客气。”许文东说道。
“明白。”牛彪虽然有些慌,但并未犹豫,下车就冲了进去。
“一个3!”
“王炸!”
“老六,你有毛病吧?我踏马一个3,你看好,一个3,你就直接王炸?”
“我炸多咋滴?”
两人似乎有些不对付,刚要争吵,牛彪的大手直接把扑克牌抢了过去:“谁让你们玩扑克的?把这当你们家炕头呢?马上收起来。”
牛彪说完,直接把扑克摔在了椅子上。
三个保安被吓得直哆嗦,看着牛彪的体格跟打扮,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其中两人立刻收拾门口,另外一人则赔笑打探:“打扰一下,请问你是哪位?”
“这是你该问的吗?马上开门。”

大厅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几人手中的筷子戛然而止,目光几乎同时被电视吸引了过去。
“刚刚,主持人说了什么?”许长顺的声音莫名地有些压抑。
“好像说要举办啤酒节。”王秋雅提醒了一声。
“啤酒节?”许长顺皱紧眉头:“中秋节我听过,端午节我听过,哪怕洋鬼子过的圣诞节我也听过,这啤酒节是哪门子节日?”
“难道是我听错了?”王秋雅有些自我怀疑,毕竟啤酒节她也没听过,只是话音刚落,主持人便再一次开口:“啤酒节起源于慕尼黑,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
又是一连串的官方发言,不仅介绍了啤酒节,又着重强调了这次啤酒节的重要性,简单来说,在未来的一段时间,整个琴岛都会把重心放到啤酒节上,不仅要办起来,更要办火,办好。
而围在饭桌旁的四人,听见这些话,之前还轻松写意的姿态终于消失。
“爸,你说这啤酒节对整个啤酒市场能有影响吗?”
许长顺沉默许久后才问出这样的话。
“这......”许光祖微微一顿:“不好说吧。”
“会不会是面子工程呢?毕竟这些当领导的最喜欢搞这种乱糟糟的。”许长顺自我安慰着:“我就不信老三会有这么好的命,刚拿下啤酒厂,这个行业就变天了。”
许长顺话音刚落,客厅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去接。”母亲过去接起电话,答应了两声后道:“长顺,找你的,好像是梁老板。”
“梁老板,哪个梁老板?”许长顺小声嘀咕一句,走过去接起来电话,聊了几句后他笑了起来:“哎呦,我那啤酒厂已经转给了别人,这不是钱的事儿,是真的转手了,行行行,有机会我帮你问问。”
许长顺放下电话,看向父亲道:“是之前想要买啤酒厂的那个梁发,说是打算给我们三万五。”
“我记得之前要价两万八他都嫌贵呀?”
“没错,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我就应该告他厂子卖了六万多,吓他一下。”许长顺笑了起来。
看着儿子那得了便宜的模样,许光祖脸色却沉了下来:“老二,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突然抬价?”
许长顺一愣,瞬间顿悟:“难道跟这次的活动有关?不能吧?这也太快了。”
“这些人能在商海里摸爬打滚,哪个是省油的灯,他们的鼻子比狗都灵,看来咱有些小瞧这次的啤酒节了。”
许光祖刚刚说完,电话又一次响起,许长顺顺手接了起来,片刻后一脸沉闷地挂掉了电话:“搞批发的顾石柱,问我手头还有啤酒没,老子现在厂子都没了,上哪找酒去?真他娘的晦气。”
许长顺的火气明显上来了,因为他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啤酒节,很有可能会成为许文东翻盘的机会,至少目前来看,已经引起了市场的骚动。
——
莲花啤酒厂,许文东正以一种享受的姿态,迎接着姜然那吃惊的眼神。
“我的天,还真有啤酒节,你是怎么知道的?”姜然握着粉拳,双眼闪着亮光询问许文东。
“如果说我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你信吗?”许文东嘴角微扬。
“我才不信,哪有人能预知未来。”姜然白了一眼对方:“瞎说。”
许文东嘿嘿一笑,刚想编个合适一点的理由,牛彪推门闯了起来。
“我说彪子,以后别毛毛躁躁的,进来记得敲门,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咋办?”
牛彪一愣,瞬间会意,挠头笑着道:“知道了东哥。”
“电话办得咋样?”
许文东不顾姜然的白眼,说起了正事。
“邮电所的人说了,咱们这里的座机已经被许长顺叫停了,如果想要开通需要重新办理,要先交两千。”牛彪喝了一口水,气呼呼地道:“你是不知道,那两个业务员,说话可气人了,我要是有钱肯定甩他们脸上。”
“两千块也太多了吧?”姜然嘀咕道。
“家庭固话都要一千左右,更何况是企业电话了,而且我估摸许长顺叫停的时候,肯定和业务员通气了。”
许文东说着,站了起来:“彪子,你去把陈狗叫来,让他开着车,最好是上次的那辆。”
“咱又要去骗人吗?”牛彪一看许文东的架势,心里就莫名的兴奋。
“庸俗,这怎么能叫骗人呢。”许文东瞪了一眼对方:“快去快回。”
姜然被逗逗咯咯直笑,笑靥如花。
一个小时后,许文东带着牛彪和陈狗一同踏入了邮电所。
在1998年之前,邮电所是邮政和电信的统称,除了邮政工作电信的工作也归邮电所办理,这也是为何在这个年代邮电所牛逼哄哄的原因,当然,未来也很牛逼。
此刻的许文东大步流星,面无表情,但却给人一种吊打众生的冷傲,他三下五除二就来到了柜台前面,在业务员还没抬起头的时候,便用手指狠狠地敲了两下:“你们所长呢?”
“所长?”业务员是一男一女,两人看着许文东的气势明显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道:“所长不在,请问你找所长有事吗?”
“有没有事还轮得到你们问吗?”许文东冷着脸说完,回头瞄了下牛彪,又问:“刚刚我手下来办固话为什么不给办?”
两个业务员这时候才注意到牛彪,也瞬间明白了缘由,女业务员忙解释道:“先生,想要办固话需要先交钱,他当时没带钱,而且还嫌弃我们收费贵。”
“贵?多少?”许文东反问。
“两千。”业务员回道。
“两千?这踏马还不抵我一顿饭钱呢。”许文东骂骂咧咧地说完,沉着脸看向牛彪:“是我给你拿的钱不够吗?”
“许少,我......我错了。”牛彪说着就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两巴掌:“我拿着钱去打牌了,我真的错了......”
“陈狗,把他拉出去,别在这给老子丢人。”
这一番操作,把两个业务员都吓傻了,许文东看着惊愣的二人直接敲了敲桌子:“你们两个听着,明天必须要把我厂里的固定电话装上,而且还要最好的电话号码,让你们所长亲自来,别人我不接待。”

牛彪这一通操作,别说旁边看着的姜然异常紧张,许文东也是足足愣了两秒。
“啪!”
“干个屁大的。”许文东看见姜然盯着自己,狠狠地敲了牛彪的脑袋一下,然后又正儿八经地道:“把我们墙上的标语背诵一遍。”
牛彪立刻站直了身体:“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不是这句。”
“守卫正义,守护和谐。”
“也不是。”
“积极反思,成功振作。”
“还不是。”
“失足未必千古恨,今朝立志做新人。”牛彪说完,苦着脸道:“东哥,这回真没了,我能背下来的就这些。”
“噗!”姜然笑了:“你就别为难他了。”
看见嫂子笑了,许文东也跟着笑了,然后对着牛彪道:“彪子,你记住,既然出来了,就别想着回头,我让你跟我干,也是带你做正经生意。”
“真的吗?”
“废话,我最近要弄一个啤酒厂,正缺人手,你到时候带着那群小兄弟过来帮我。”
“哎呦,这可是好事,东哥你放心,以后我跟定你了。”
“回去等我通知。”许文东把桌子上的五十块钱递给了对方:“这钱拿着带你那群小兄弟吃点东西。”
“钱就不用了,你需要我的时候让我姐去金峰台球厅找我。”牛彪说完,便笑嘻嘻地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调侃道:“我就不耽误你们两个的好事了。”
“臭小子。”
许文东笑骂了一句后,发现姜然正在凝视着自己,好奇地问道:“嫂子,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在做梦。”
是做梦吗?当然不是,前世许文东虽然在同一天没有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牛月红讹诈姜然的事,但后来他被嫂子救济时在筒子楼住了很久,自然知道牛月红这个人物,也知道对方仰仗的是牛彪,所以才有今天的一幕。
“可能就是巧合吧。”
许文东随便找了个借口。
姜然没有多想,点头道:“以后你不准再这么冲动了,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嫂子,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许文东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显然还不能捅破。
“卧槽,这条件也太差了吧?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由于房门没关,许长顺嘚嘚瑟瑟地走了进来,当他看见许文东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淫笑着道:“老三,你可以啊,这么快就住进来了?”
“有屁就放,没屁别在这搁愣嗓子,你是娘们啊?”许文东没好气地骂道。
“老三,说话别那么粗鲁,我好歹是你二哥。”许长顺翘着二郎腿坐到了椅子上,继续道:“我今天来主要是通知你们后天中午到啤酒厂签转让合同,对了,还有断亲协议。”
“知道了,滚吧!”
“老三,年纪轻轻,火气别那么大。”许长顺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道:“哥得劝你两句,像你这种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劳改犯,想混口饭吃比登天还难,又何苦在这里受罪呢?”
“呵!”许文东冷冷一笑,一言不发。
“不如回去给我当保安,职位虽然不高,但至少能管你温饱,踏踏实实干两年,兴许还能当个保安队长呢。
你如果真搞这啤酒厂的话,不说你可不可以赚钱,就说厂子能否正常运转都是个未知数。
你就是个劳改犯,小学毕业,哪有做生意的脑子啊?”
“说完没?”许文东面对二哥接连的讽刺,表情反而异常平静:“说完就快点滚,我不想重复这句话。”
“唉,你可真是不知好赖。”二哥叹了口气,拍拍屁股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姜然则小声道:“文东,其实你二哥有些话也是为你好。”
“你以为他真的是为我好吗?”许文东笑了:“他只是故意激我而已,因为他知道,他越是这样说,我越不可能跟许家和解。”
面包车里,许长顺笑着道:“秋雅,你是没看见刚刚我在里面有多威风,老三就差让我怼着脸骂了。”
“是么!”王秋雅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句,听见许文东在姜然家里,内心莫名地涌出一丝不爽的感觉。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老三反悔,那样的话家里可能会重新接纳他。”
“咱爸妈那么势利的人应该不会接纳老三了吧?”
“只要老三认错,不跟家里争,爸妈肯定会重新接纳,毕竟这关系到家庭完整以及面子问题,所以断亲只是无奈之举中的最优解。”许长顺微微一顿:“所以我刚才在楼上故意激了激老三,没想到这小子乖得跟个绵羊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让姜然搞的。”
王秋雅听见这句话心里更加不爽了。
“秋雅?你怎么了?”许长顺看向秋雅,感觉有些奇怪。
“小心,看着点车。”王秋雅看见前面有人,立刻提醒。
与此同时,许长顺也连忙打舵,与牛彪一伙人擦身而过。
“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啊?”许长顺伸出头大骂了一句。
“敢骂老子?你踏马信不信老子把你车砸了?”牛彪说着,就从路边捡起了一块砖头。
见此一幕,许长顺哪敢回嘴,吓得立刻踩紧了油门。
“开个破车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牛彪骂骂咧咧地把砖头扔掉,然后对着旁边的小弟说:“车牌号记下来,以后再看见这辆车,把他车轱辘给我卸下来。”
“知道了彪哥。”小弟们异口同声:“你继续跟我们讲那个人吧?”
“好,这个叫许文东的家伙在我们狱中可是传奇人物。”牛彪压低声音,声情并茂:“当年他刚进来的时候没少被欺负,时常就会被狱霸吊起来打,有一次他因为不小心踩到了狱霸的脚,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就那样还要每天坚持给狱霸端洗脚水呢。”
“彪哥,听你这么一说,他好像也不厉害啊!”
众人疑惑地看向牛彪。
“呵!”牛彪冷冷地一笑:“就是这样一个天天被当狗使唤的人,最后却差点将狱霸打死。”

小时候,许文东总是挨父亲的打骂,所以他最怕对方凶狠严厉的目光,可长大后他才逐渐明白,那种眼神不是严厉,而是势利。
这一刻,父亲更是将势利两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彻底站在了二哥一边。
“没完?没完你还想怎么着?难道想要大家给你跪下吗?别以为蹲了几年大牢,就是许家的功臣,这个家谁付出的没你多?”父亲很不客气:“你大哥直到累死,也没说家里一声不是。”
许文东笑了,他不明白父亲怎么会出说这么不要脸的话:“有时候我就想,如果大哥跟某人一样无耻就好了,至少能多活几年。”
“混账东西,你骂谁呢?”父亲气得拍案而起。
“爸,我骂的不是你。”许文东扫视一圈:“而是你们。”
听闻此言,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母亲紧着老脸说道:“老三,知道你出来,不仅安排长顺和秋雅去接你,吃饭也等着你回来才动筷,大家对你够意思了,可你呢?说的这叫什么话?”
“呵!”许文东一脸不屑:“我十三岁小学毕业开始给家里干活,亲手帮着你们把一个罐头作坊干成了罐头厂,可结果呢?五年牢狱之灾,不仅罐头厂成为了二哥的,就连女朋友也被你们安排嫁给了他。
和我的这些遭遇比起来,你们接我出狱,等我吃饭,就觉得自己很够意思了?”
“哈哈!”许文东大笑了起来:“如果是真心这么做也就罢了,可你们不过是愧疚而已,又或许你们连愧疚都没有,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些慰藉。”
许文东的声音不紧不慢,但每一句话都直戳众人的心窝。
“兔崽子,你想把这个家搅和散是吧?”父亲吼了起来。
“这句话你倒是说对了。”许文东眼神闪过一道寒芒,直接吐出一个字:“分家吧!”
静!
死一样的静!
谁也没想到许文东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连处于震惊中的姜然也因为这句话清醒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才呵呵两声冷笑:“分家?我看你是觊觎家里的产业吧?我就明着跟你说了,罐头厂是你二哥的,这间四合院是留给秋雅和我孙子的,还有两间瓦房也留给了你大姐,至于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父亲的话并没有让许文东生气,而是笑着问道:“爸,你这点家底都给他们分了,不怕没地方养老啊?”
“你二哥养。”父亲不假思索地道。
“万一他给你们老两口送进养老院咋办?”许文东又问。
“你以为你二哥是跟你一样的白眼狼吗?他是大学生,是文化人。”父亲故意咬着字说话,二哥也在一旁跟着道:“我把罐头厂搞得风风火火,就是为了给父母养老送终。”
“说得真是好听啊!”许文东轻轻鼓掌,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亲眼看一下父母被送进养老院时的表情了,不过这种心里话怎么会往外说呢,只是淡淡地地道:“你们放心,家里的三瓜两枣我不感兴趣,但有一样东西必须还回来。”
“什么?”父亲和二哥异口同声。
“莲花啤酒厂。”
许文东不假思索的一句话,让众人同时一惊,因为当时啤酒厂的效益并不好,已经处于严重亏损阶段,许家正一直寻找买主,所以谁也没想到许文东是奔着啤酒厂来的。
“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要啤酒厂干什么?”二哥眼珠打转:“做生意?你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吧?而且现在哪有人喜欢喝啤酒啊!”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许文东轻声回道。
“让我猜猜。”二哥目光突然望向姜然:“我说老三,你要啤酒厂不会就是为了这娘们吧?”
二哥的一句话也让众人瞬间明白了过来,大家将目光全部聚集到了姜然的身上。
“我说老三怎么回来就嚷着分家,原来是你在使坏。”
“姜然,我们许家待你不薄吧?你安的什么心?”
“祸害完我们家老大,又想来祸害老三是吧?”
看见母亲大姐一通的输出,姜然有些慌了,连忙解释道:“阿姨,我真的没有让文东......”
姜然的话还没有说完,许文东便握紧了对方的手,沉声道:“嫂子,不用跟他们解释,啤酒厂本来就是你的,我们要回来理所应当,你不欠许家什么。”
姜然微微一怔,看着许文东投来的目光,她那凌乱的心逐渐稳定了下来,想要解释的话也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虽然不知道许文东能否成功,但她并不想让对方失望。
“我听你的。”姜然鼓足勇气,点了点头。
“瞧瞧,瞧瞧。”王秋雅看着两人的态度,心中醋味大增:“他俩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原来是勾搭到一起了呀!”
“王秋雅,最好把你的臭嘴闭上。”
“你......”
王秋雅刚要反驳,许文东冰冷的语气继续输出:“从现在开始,我如果再听见你说一句话,我会把你的嘴巴抽烂,不信你就试试,我进去过一次,就不怕进去第二次。”
王秋雅眼角抽动了一下,内心虽然非常生气,但看着许文东那冰冷的表情,只能把气咽进肚子里,她还真怕许文东抽她。
而许长顺看见王秋雅被骂,面子自然是过不去,板着脸道:“啤酒厂虽然不赚钱,但那也是我们许家的产业,想要分出去,想都别想。”
许文东早就预料到对方会这么说,慢条斯理地道:“我蹲了这五年,没什么其他的本事,但狐朋狗友认识了一堆,你不把啤酒厂给我,我敢说你的罐头厂也别想安稳的开下去。”
“你吓唬我呢?”许长顺心里虽然打怵,但还是装模作样的道:“咱家罐头厂在崂山开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我没见过?什么事我没经历过?”
“就你?”许文东露出讽刺的笑容,气得许长顺脸色铁青。
“行了,你们就别吵了。”父亲再次开口,看许文东的眼神出现了些许的变化,他明白,面前的这个小儿子,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任人欺负的孩子了:“老三,这个家非分不可是吧?”
“对,非分不可。”
“好。”父亲沉沉地点了点头:“家可以分,你要的啤酒厂也可以给你,但从今以后,你我断绝关系,我们的血脉之情也将不复存在,白纸黑字,签名画押——你要考虑清楚。”

几分钟后,三个保安同时擦起了冷汗,看着桑塔纳的后轱辘,其中一人小声嘀咕道:“这谁啊?说话这么冲?”
“W开头的车牌,市监局的吧?”
“你咋知道的?”
“咱们入职之前,肖主任特意叮嘱我们要记住这些特殊车牌字母,你忘了啊?”
“哎呦,我早就忘了。”保安拍了下脑门,突然想到了什么:“那还等啥呢,赶紧通知站长啊!”
办公室内,周秉昆接到电话后皱起了眉头,向窗外看去,果然发现一辆桑塔纳刚刚驶过,由于办公的地方是平房,所以他很容易便看清了车牌。
“还真是市监局的车。”周秉昆看了眼正在抽烟的肖洪:“老肖,咱们跟市监局也对不上口吧?他们主管市场我们主管粮食,跑来咱们这干啥?难道要查点啥?”
“咱这又不是市场。”肖洪说道。
“对啊,所以我才好奇。”周秉昆刚刚说完这句话,房门直接被推开了,而且力道还不小。
“许少,请进。”
牛彪弯着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不苟言笑的表情,毕恭毕敬的姿势,这可把周秉昆和肖洪吓了一跳。
不过当穿着花衬衫的许文东出现时,两人紧绷的心又放松了不少,只要不是穿行政夹克的都好说,但他们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谁是站长啊?”
许文东掏出一支烟,随手把华子的烟盒扔到了茶几上,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到了沙发上,牛彪则站在了许文东侧边。
两个字,专业。
“你好,鄙人周秉昆,是这里的站长。”周秉昆心中虽然有些慌,但毕竟也是老油条了,先安排肖主任为许文东倒茶,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两位是市监局的吗?”
“市监局?”许文东有些疑惑,而周秉昆则更加疑惑了,开口道:“你们的车应该就是市监局的车吧?”
“彪子,怎么回事?车是市监局的吗?”许文东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来琴岛时我爸怎么说的?三令五申不要跟当地关系扯成一片,你怎么还把市监局的车开来了?”
“许少,之前内个谁请老爷子吃饭,得知我是你的司机兼职保镖后,便私下把车借给了我,说是接你方便,正巧这两天咱们的车没到,你还急需用车,我就答应了下来。”
“什么谁谁谁的?不能说名字啊?”
“许少,就是......”
牛彪为难地看了一眼周秉昆和肖洪,装作一副实在开不了口的样子,而他越是谨慎,周肖二人心里就越犯嘀咕。
内个谁?老爷子?请吃饭?市监局?信息量已经大到让周秉昆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但即便如此,周秉昆还是站出来帮忙解围道:“许少,这官场上难免会有一些人情世故,没必要放在心上。”
看见许文东一副正在缓和情绪的模样,周秉昆又借机问道:“许少,敢问家父在哪里高就?”
“周站长,我家老爷子刚到琴岛,至于什么职位就不跟你说了,毕竟今天来也不是和你攀关系的。”
许文东这么一说,周秉昆更加确信对方来头不小,嘿嘿一笑道:“许少说得对,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就是。”
“吩咐谈不上,只是想跟周站长谈笔生意。”
“什么生意?”
“我前两天买了一个啤酒厂,打算在琴岛做啤酒生意,而这粮食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主要原料,正巧我买的厂子在东部区,就找到这来了。”
言外之意,厂子如果在其他区也轮不上你。
周秉昆眼珠打转,也是个人精,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试探性地问道:“现在啤酒市场低迷,赚得到钱吗?”
“呵呵!”许文东笑着弹了下烟灰:“周站长,你记住,像我这一类的人一旦下海经商,必然会有政策跟着。”
一句政策跟着,直接让周秉昆双眼一亮,小声问道:“许少,最近上头会有什么新政策下来吗?”
“我家老爷子协同一些市里的领导......”
“许少,老爷子说了,这件事暂时不让告诉外人。”
牛彪打断得很是时候,而许文东的脸色也霎时间冷了下来:“说什么屁话呢?周站长是外人吗?”
“对对对,咱们都是自己人。”周秉昆连忙补充:“以后还要长期合作呢。”
“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你踏马少插嘴。”许文东又骂了牛彪一句,才转向周秉昆:“周站长,你别多心,他们当领导的做事就这样,跟签了保密协议似的,这不让说那不让说的。”
“理解,毕竟是领导么,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利害关系。”周秉昆点了点头,假作无意地道:“对了,许少刚刚说老爷子......”
“他老人家协同一些领导准备在琴岛搞一个国际性的啤酒节,而且已经上报给了有关部委,批文都下来了。
简单来说,就是要通过这次的啤酒节,拉动整个琴岛的啤酒市场,更要巩固琴岛的文化,旅游等相关产业。”
周秉昆眼珠一转:“啤酒节?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节日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给啤酒行业带来一针强心剂啊!”
“废话,否则我进军啤酒市场干什么?”许文东说完将香烟掐灭:“所以未来我们厂的粮食都将由你们粮站供应,我估摸一年至少要从这里购进五百吨左右,包括玉米,大麦,小麦等。
不过具体要多少,我还要回去跟市场部核实一下,明后天你到我们厂签合同,对了,顺便给我先拉五十吨的玉米,十吨的大麦,和十吨的小麦。”
“给你们送粮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粮食都是有指标的,很多时候需要批条子。”
“呵,我许文东买东西如果要批条子的话那也太丢我们家老爷子的份了吧?而且琴岛这么多啤酒厂,哪个大厂需要批条子啊!你放心,货送到,一分钱不少你的。”
许文东说的现象的确存在,可他一个未知名的人物自然会让周秉昆有所猜忌思考几秒后岔开了话题:“许少,啤酒节的具体时间是啥时候?”
许文东演得虽然毫无破绽,但周秉昆也不是没头没脑的家伙,他是一定要把底摸透的。
而许文东并没有显示出半点的紧张,假作思考两秒后道:“我还真忘了,彪子,你记得吗?”
“我这脑子对日期最不敏感。”牛彪挠着头。
“这样,我给老爷子的秘书打个电话。”许文东说着伸开手道:“大哥大呢?”
“在车里,我去拿......”
牛彪刚说完,周秉昆就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道:
“许少,这有电话。”

许长顺说着,拉过许文东手里的那份合同,指着上面的小字看到:“看见这一串字没?我教你读一遍:“本人承诺,收购莲花啤酒厂之后,将会接手所有债务......”
语毕,许长顺笑着把债务清单跟合同塞进了许文东的手里,畅快淋漓地感叹道:“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是啊!没文化真可怕。”王秋雅也得意的扬起了头。
时间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哪怕许长顺和王秋雅大笑着离开,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压抑笼罩了一切。
“给我,给我看看。”
姜然一把抢过许文东手里的合同,凭她仅有的文化水平,重复了一遍许长顺的话,字字滴血,字字扎心,而等她复述完之后,迅速向楼下冲了出去。
“嫂子。”
许文东叫了一声,眼神不免有些复杂。
姜然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转瞬间便追上了还未走出啤酒厂的许家众人。
“你们给我站住。”
一声嘶吼,歇斯底里。
“大嫂,你就不用留我们吃饭了。”许长顺笑着转过身,这声大嫂叫得格外讽刺。
“许长顺,你还是不是人?”姜然气得全身颤抖:“你就欺负文东什么都不懂是吧?”
“姜然,你说话客气点,我男人咋就不是人了?”王秋雅没好气的道:“再说了,许文东他自己笨怪谁?要我说你也是个蠢货,找男人怎么能找个劳改犯呢。”
“王秋雅,你闭嘴,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当年你在劳动市场找不到工作,是文东不嫌弃你瘦把你带回来的吧?你给罐头厂进桃子的时候得罪了农户,差点让订单黄了,是文东挨家挨户的磕头道歉才挽回的损失吧?你被人灌酒,是谁把你背回来的?你感染了肺炎,是谁照顾你的?
文东怎么对不起你了?凭啥骂他劳改犯?”
王秋雅沉默了,即便她对许文东是满满的嫌弃和不屑,但姜然的话,确实他无法反驳。
而姜然还没有结束,她又看向许长顺:“还有你许长顺,你是考上了大学不假,但你是怎么考上的大学心里没数吗?如果不是全家把精力全部放在你身上,如果不是文东从十三岁起就扛起了家务,能有你的今天吗?
我告诉你,你的成就,一多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许文东,他可足足为你坐了五年大牢啊!
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唉,真是令人动容啊!”许长顺叹了口气,根本没有任何的悔意:“但这都是命,谁让他命不好呢?”
“命不好?命不好就该被你这样欺负吗?这可是接近七万的欠款啊!还有一笔五万块的银行贷款,这样的小厂,即便卖了也贷不下来五万啊!”
“这倒是真的。”许长顺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把库房里剩下的一千多箱啤酒也做了抵押,你回去的时候抓紧让许文东把酒卖了,兴许还能回点血,否则那批酒还有一个多月就过期了。”
姜然差点背过气去,现在酒厂都停工两三个月了,莲花啤酒也早就失去了市场,别说卖了,白送都未必有人会要。
“许长顺,你就连点底线都没有吗?”姜然握着拳头说完,又看向了许光祖和张丽荣:“叔叔,阿姨,你们就不能说句话吗?”
姜然还保留着一丝期望,但很快许光祖的话就让她彻底绝望了。
“那笔五万的贷款是我托人办理的。”
姜然感觉天都要塌了,颤颤巍巍的道:“你们......你们为什么这样,文东也是你们的孩子啊!”
“动物世界给出了最完美的答案,优胜劣汰。”许光祖的声音阴沉沉的:“而且据我所知,你小的时候不就是被家人抛弃到琴岛的么,为什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姜然的心在滴血,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人性的黑暗让她彻底失去了自我判断,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许文东背着这些债。
想想这是1991年,接近七万的债务怎么还啊?
“可是,你们这是在要他的命。”
许光祖笑了:“他已经跟我们许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语毕,转身,一众人跟随离开。
“等一下。”姜然又喊了一句,握紧了手中的合同:“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把合同收回,这个啤酒厂我们不要了行吗?”
“姜然,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如果不是你,许文东也不会要这啤酒厂吧?”
王秋雅愧疚过后则是接踵而至的愤怒,她觉得姜然的那些话就是在给她难堪。
“对,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撺掇许文东要啤酒厂,我向你们道歉,我保证,只要你们把合同毁掉,我立刻从许文东身边消失,可以吗?”
王秋雅笑了,许家众人也跟着笑了。
“爸,这件事要不然让我来处理吧?”
许长顺把话接了过去,他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之前许文东出狱的时候一直没给他面子更是在饭桌上骂了秋雅,这件事不仅秋雅在闹,他想起那天自己的反应也格外不爽。
所以,他很想在王秋雅面前树立威信,那么折磨姜然让王秋雅开心自然也是一种办法。
而许光祖知道儿子打的主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然,你也是做过生意的,应该明白合同的效力,一旦签署,想要毁约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许长顺话锋一转:“不过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我倒是可以退一步,但我有个要求。”
姜然缓了一口气:“长顺,你说,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呵!”许长顺冷冷一笑:“要不然,你去把许文东叫出来,让他乖乖的给我们每一个人道歉认错,如果他诚意满满,兴许我们心软了,就会原谅他的愚蠢。
要不然,你替他跪在这里,让他躲在你的背后,当那个缩头乌龟。”
说到缩头乌龟四个字的时候,许长顺的声音极其的大,他就是要让办公楼里的许文东听见。
而后,他又看向身旁的王秋雅,一副看你老公厉不厉害的表情。

什么叫八百个心眼子,这就是,二人斗智斗勇的场面不亚于一场谍战大片。
听见周秉昆的话,许文东表情并没有任何波动,淡淡地说道:“那就用这里的电话打吧!”
说完,他先是点了一支烟,然后才夹着烟走到座机旁边,随后便快速按起了号码,不过在按号码的时候,他夹着烟的手指也恰巧挡住了拨号键,这也让周秉昆的偷瞄计划落空。
而很快,电话接通,许文东平静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好,帮我叫一下刘秘书,对,是他,告诉他许文东找他,让他快点。”
一分钟不到,许文东放下了电话,微笑着道:“我家老爷子的秘书说,明天会举办一百周年建置庆典,届时会全市直播。”
“这我知道。”周秉昆点点头。
“庆典结束之后,就会宣布琴岛国际啤酒节这件事,虽然只差一天,但你可要把嘴关严了,否则肯定会引起市场的动荡。”许文东严肃地说道。
“许少放心,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乱说。”
“那就先这样,明天或者后天记得把货给我送到莲花啤酒厂。”
几分钟后,许文东和牛彪离开,周秉昆则拽着肖洪问道:“老肖,你觉得这两个人靠谱吗?”
“从打扮和气质上来说,这个许文东的确不像咱们这的人,说话的口音也比琴岛人标准,但他那个保镖口音比较重,还有他口中的莲花啤酒厂,应该是一家快倒闭的啤酒厂,而且好像之前的老板也姓许,在我们这里买过粮食。
所以从各方位分析,存疑。”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留了一手。”周秉昆看了眼电话,然后道:“你去,按重拨。”
肖洪明白了过来,立刻走过去按下了重拨键,周秉昆凑过去仔细聆听,而当电话响了两声后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市政办公室。”
“啪!”
周秉昆吓得立刻把电话挂断键按了下去,脸上也流下了冷汗。
“我的天,市政的电话,这小子父亲到底什么身份?”
肖洪也擦了一把冷汗:“谁知道呢。”
“别紧张,这是好事,如果以后真的能每年出货五百吨粮食,还能搭上市政这条线,我肯定能调到局里,到时候这站长的位置也是你老肖的。”周秉昆说是不紧张,但还是有些激动:“你马上去安排车,明天就把粮食送到莲花啤酒厂。”
“等等。”肖洪谨慎的道:“站长,不如看看明天是否真的会宣布举办啤酒节,这样的话不是更稳妥吗?”
“没错,说一千道一万,啤酒节这条信息才是最主要的,毕竟这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如果真有啤酒节,那么这个许文东的来路也就坐实了。”
距离粮站五公里外,陈狗把五十块钱放到了一位女老板面前:“未来三天,但凡有陌生电话打进来,你都要说,你好,市政办公室,如果对方多问,你就以工作繁忙挂掉电话。”
“就这点事呗?”女老板笑着把钱攥到了手里。
“对,就这点事,千万记住,你如果想平平安安地干买卖,就别乱说话。”陈狗脸色一冷,吓了女人一跳,连连点头。
与此同时,桑塔纳也停在了外面,陈狗钻进去之后,便听见牛彪激动的道:“狗子,你是没看见刚才,老踏马刺激了,那个周秉昆真不是好糊弄的,一直问东问西,我背后这冷汗都快把衣服打湿了。”
“别说你紧张到流汗,我在这等电话的时候腿都打哆嗦,幸好都对上了。”陈狗说完看向许文东:“东哥,你咋算到他们会把电话打回来的?”
“对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说去拿大哥大的时候,他会提醒你用座机啊?”
许文东神秘地一笑,缓缓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只是做了很多手准备而已。
刚进去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电话是老式的,没有数字显示屏,最先进的功能也就是个重拨键,所以我拨打出去的号码他是不会知道的,只有在这样的前提下,才能进行后续操作。”
“如果他的电话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显示屏呢?”
“那我就会跳过这一步,直接告诉他明天将会宣布举办啤酒节的消息。”许文东微微一顿:“但既然显示不了号码,自然就没必要跳过,我便假装忘记时间,然后制造打电话这个桥段......”
“等一下东哥,他万一要是不拦着我去拿大哥大咋办?咱们也没有大哥大啊!”牛彪询问。
“他要不拦着你,我自然会主动提出来用他的电话,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拦你,常年为官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人的。
所以,一切按部就班,周秉昆为了印证我的身份也必然会按下重拨键。”
许文东解释完,牛彪和陈狗几乎同时露出惊叹的表情,但很快他们俩就发现了一个重大BUG。
“万一明天不会宣布啤酒节举办的消息怎么办?”
“没有万一。”
许文东的回答干脆果决,毕竟前世琴岛的国际啤酒节可谓轰动一时,引爆了整个啤酒市场。
也正是因为啤酒节的出现,短暂地救活了很多小型啤酒厂,这也是为何许文东敢签转让合同的原因。
作为一个琴岛人,这些故事他永远不会忘。
回到啤酒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许文东和牛彪刚走到办公楼门口,就看见姜然正在和一群人交流着,忙得满头大汗,看他们的穿着,应该都是工人。
“嫂子,怎么了?”
许文东走到了楼里。
“文东,这些是我请回来的员工,之前厂子里的老人,在生产啤酒这方面没啥问题。”
“大家好。”许文东打了招呼,笑着道:“我叫许文东,是这里的负责人,以后我们一起共事,有什么要求跟姜然提或者跟我提都可以,你们先去把厂房收拾一下,咱们后天就会开工。”
许文东说完,却发现众人无动于衷,姜然则小声道:“文东,他们要工资。”
“要工资?”许文东愣了一下。
“对,许厂长,我们就是要工资。”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上前道:“回来给你打工可以,但必须提前给我们发工资。”
“几位老哥,在谁家干活也没有提前发工资的吧?”
牛彪忍不住开口道。
“是,的确没有提前发工资的先例,但这怪不得我们,毕竟姓许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之前许长顺接手厂子就欠了我们不少钱,这回绝对不能再吃亏了,要是不提前给工资,我们就只能先撤了。”
络腮胡子说完,就带着众人向外走去,姜然见此一幕,立刻拦了下来,轻声细语的道:“请大家相信我,文东和许长顺不一样的。”
姜然很清楚,许文东根本拿不出钱,提前开工资无异于要许文东的命,可是让这些人走的话,工厂就无法复工。
“小姜,我们能来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络腮胡子感叹一句,去意已决,但他刚踏出一步,就听见了许文东的声音。
“等一下。”

当许文东离开的时候,两个业务员几乎同时擦起了冷汗。
“这谁啊?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干仗呢。”
“不知道,开车来的,还是桑塔纳,好几十万一辆呢。”
“真的假的啊!”
“真的,上次我跟所长陪王行长喝酒,对方开的就是这个车,一模一样。”
“难怪许长顺让我们狠狠宰他一顿。”男业务员说完,想到许文东刚刚的气势,补充道:“咱们还是赶紧把这事通知所长吧,万一对方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可就麻烦了。”
“没错,我现在就打电话。”
刚刚离开邮电所的几人开怀大笑,虽然只有一分多钟的交流,但当时的情形明显让大家都爽到了,尤其牛彪。
“东哥,刚刚也太爽了,我自己来的时候他俩狂得要命,一见你就跟个小老鼠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在邮电所里这么硬气,我还是头一次。”陈狗看向牛彪:“不过彪子,你刚刚的演技有点浮夸了。”
“有么?我感觉挺好啊!”
又是一阵哄笑后,牛彪看向许文东:“东哥,你这么着急办电话干啥呀?”
“啤酒节这个项目一落实,整个啤酒行业必然会骚动起来,除了那些头部的啤酒厂,最想要从这里面捞一笔的自然是商贩和个体户,所以现在货源一定非常紧张,而我们厂里正巧有一千多箱啤酒,完全可以借着这股风全部卖出去。”许文东微微一顿:“既然开门做生意了,没有电话怎么能行。”
牛彪恍然大悟:“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咱们厂的老电话被许长顺叫停了,买啤酒的根本打不进来,所以想要让外面知道我们有货,就只能靠笨方法。”
“什么笨方法?”
“你一会去把那些小兄弟都叫上,骑着自行车,将咱们有啤酒的消息传达到东区的每一个小卖店,百货商店等。还要明确地告知这些商户,啤酒节要来了,咱们手里的货很抢手,给我狠狠地吹。”
“行,这事交给我,吹牛逼我最在行了。”
牛彪答应之后,陈狗挠挠头问道:“东哥,我能帮上啥忙不?”
“明天最好能把车开到我的厂里停一段时间。”
“没问题。”
就这样,许文东安排好了一切,随后便返回啤酒厂等待着粮站那面的送货,虽然说他推算周秉昆送货的时间为明天,但心里还是期待今天就把货送到,毕竟粮食作为啤酒的主要原料,一天不到他的心里便一天不能踏实。
然而等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大院内也没有出现一辆货车。
与此同时,东区辽阳路的一家饺子馆,许长顺把络腮胡子一伙的几个员工凑到了一起。
自打今天公布了要开啤酒节的消息之后,许长顺家里的电话以及传呼机都快爆了,全是要拿货兑厂的,这也让他意识到,啤酒的商机真的要来了。
可是如今啤酒厂已经转给了许文东,他就算后悔也晚了,虽然说他坑了对方一波大的,但想想挨的那记耳光,他的脸便火辣辣的疼。
“这都晚上九点了,你找我们干啥?”络腮胡子看许长顺很不顺眼,语气不好。
“哎呦,郭大哥......”
“你可别叫我大哥,咱非亲非故的,有事你直说就是了。”络腮胡子连忙制止,旁边坐着的工人也道:“是啊,有话快说,我们还要回去睡觉呢。”
“各位,以前是我做得不到位,但啤酒厂的状况就那样,我也没办法,如果资金链不断,能拖欠大伙工资吗。”
“资金链断了是你自己的问题,跟我们有啥子关系。”络腮胡子不爽的道。
“是是是,都是我的问题,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许长顺好声好气的道:“所以今天才把各位叫过来,我实在不想看见你们往坑里跳。”
“哪有坑?这路不是挺平的么。”
许长顺有些尴尬,但还是赔笑着道:“你们就不觉得许文东给你们的合同是在挖坑么?”
“啥意思?”
听见许长顺说到合同,大家都谨慎了起来。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许文东应该给了你们两份合同,一份长约一份短约,看似选择权归你们,但实际上就是想利用长约的诱惑,引导各位放弃短约,这样的话,就可以从你们这骗取五十天的劳动力,时间一到,他拍拍屁股就走了,你们告都没地方告去。”
络腮胡子皱了下眉头,这个道理他们自然懂,但长约实在是太诱人了。
“许长顺,你少在胡说,许厂长可跟不一样。”
“不一样?”许长顺哈哈一笑:“你们了解他吗?”
“我们知道他是你兄弟,老张头都已经说了。”络腮胡子没有隐瞒。
“可你们知道......”许长顺压低声音:“他刚从大牢里放出来吗?”
听见这句话,众人一听这话,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许长顺则趁热打铁:“说出来也不怕丢人,这个许文东是我亲弟弟,五年前把人打死了,前几天刚刚放出来,回家后就开始闹分家,否则啤酒厂能到他手里吗?这样的人说的话也能信?”
许长顺说到这发现大家沉默不语,站起来拍拍屁股:“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不想对不起你们第二次,所以才跟你们说这些,反正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签长约,至于你们怎么做就是自己的事儿了,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几分钟后,许长顺离开,几个工人把目光全部锁定在了络腮胡子身上,第一句话就是:“郭哥,看来这长约不能签。”
饭店门口的面包车里,许长顺嘴角微微扬起:“秋雅,我这招釜底抽薪怎么样?”
“还不错,但我觉得光怂恿这些人改签短约伤害并不大,毕竟哪怕一个人三百六十个人也才三千六,而我们那批存货整整有一千多箱,价值两万多,如果许文东借着这股风把货折腾出去,他手里的现金真可能让厂子起死回生,所以一定要阻断他的现金流。”
“你说的没错,可还有什么办法呢?”
“长顺,你不会忘了那张债务清单吧?”
许长顺拍了下脑门:“瞧我这脑袋,通知赵老板他们去要账不就行了。”
许长顺刚要下去打电话,王秋雅却突然拉住了他:“记得告诉那几个老板,许文东有钱,让他们去厂子闹,闹得越大越好。”
王秋雅冷冷一笑:“他想翻身,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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