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汐林妍的武侠仙侠小说《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由网络作家“林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郭长城让大家安静。“别哎了,四点干到十点,下午两点干点到七点,还是说你们愿意顶着中午大太阳干活?”这回大家都安静了,就这个季节的太阳,能烤掉人一层皮!郭长城看着这批来的知青,心里犯愁。一个个的细皮嫩肉,哪像会干活的样?三个月的补助粮都没吃完,就得有人撩挑子!到时候上头又得逮着他批评,说他留不住人!各个知青都被老乡领家去,最后剩下林汐了,郭长城才说:“你跟着林秋回去就行了,家里房子拾掇拾掇应该还能住,过两天我再找个人给你修修。”林汐眉头蹙起,面带疑惑:“郭队长,您……”郭长城一看见林秋,又知道这次有个主动来插队的姓林女知青,还能不懂么?“我跟你爹妈关系都不错,论起来,你叫我声叔也合适。”林汐也没想到能搭上这层关系,以后日子好歹能太平些...
《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精彩片段
郭长城让大家安静。
“别哎了,四点干到十点,下午两点干点到七点,还是说你们愿意顶着中午大太阳干活?”
这回大家都安静了,就这个季节的太阳,能烤掉人一层皮!
郭长城看着这批来的知青,心里犯愁。
一个个的细皮嫩肉,哪像会干活的样?三个月的补助粮都没吃完,就得有人撩挑子!
到时候上头又得逮着他批评,说他留不住人!
各个知青都被老乡领家去,最后剩下林汐了,郭长城才说:“你跟着林秋回去就行了,家里房子拾掇拾掇应该还能住,过两天我再找个人给你修修。”
林汐眉头蹙起,面带疑惑:“郭队长,您……”
郭长城一看见林秋,又知道这次有个主动来插队的姓林女知青,还能不懂么?
“我跟你爹妈关系都不错,论起来,你叫我声叔也合适。”
林汐也没想到能搭上这层关系,以后日子好歹能太平些了。
“谢谢郭叔!”
离开知青点,林秋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
姐弟俩一路小跑,终于到了林家荒废已久的院子。
泥胚房,木篱院,面积不小,杂草长了半人高。
林秋开心进院,这样不起眼的地方,承载了他所有对家的记忆。
掀开窗底的半块砖头,露出一把钥匙。
开锁,推门。
潮湿的霉味卷着灰尘扑鼻而来,林汐赶紧捂住鼻子。
房子里的东西蒙了厚厚的灰尘,西间的屋顶因暴雨塌了一角。
“还能住人吗?”林汐担忧。
来不及休息,要想晚上睡,现在就得通风清理。
院里有压井,但林汐不会用。
林秋提着水桶先去邻居家打了半桶水,浇进去后用力压,几下之后,终于来了水。
林汐惊讶于林秋的能干,然后想起有句话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姐弟俩人又擦又是蹭,扫完屋里又得拔院里的杂草,等都收拾完了,已经大中午。
“走,去县里,吃饭去!”
空间里虽然米面肉蛋都有,但她来的时候明面上没带啥东西,也得做点表面功夫。
林秋认识去县城的路,带着林汐出村,在村口和其他几个知青遇上。
几人闲聊起来,林汐知道三个男知青分别叫刘强,张风,孙立国。
而麻花辫子叫赵楚。
“火车上的事只是一点小误会,咱也就都别提了吧,一会儿你买什么?”赵楚看似熟络地凑过来。
当着其他男知青的面,她也不想弄得面上不好看。
林汐也不是别扭人,就说:“买点吃的,用的。”
几人闲聊着到了县里,之后就分开行动,约定两个小时以后原地汇合。
林汐逛一逛,先领着林秋吃了小馄饨,顺手买了二十个肉包子,二十个蒸花卷。
空间里保鲜,放着慢慢吃,不担心变质。
转了半天,布料,棉花,买了老大一包,别看现在是夏天,转眼冬天到了,她和林秋都得新做棉衣。
返回时,林汐大包小裹,林秋帮忙提着。
可等了半天,其他人都来汇合了,就赵楚没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刘强担心,去寻了寻。
林汐等得累,有些不耐烦,好一会儿才看到赵楚和刘强回来。
刘强扛了好多东西,赵楚倒是两手空空。
“谢谢你刘哥,要不是你帮我,我真不知道咋回去呢。”
刘强本来自己东西不多,可赵楚买了不少吃的,有点沉。
林汐无语,赵楚公主病又犯了。
回了村,大家各走各的。
林汐回屋,把东西放进空间,又取了吃的出来,第一天简单对付一下。
林汐拿出空间里的被褥枕头,姐弟俩早早就歇了。
天还未亮,村口有敲锣声。
林汐肿着眼爬起来,从空间里拿个肉包子当早饭吃,余光瞥到了点新东西。
之前移栽进空间的两株花,才两天光景,就已长成一大片。花朵开得娇艳欲滴,还冒出好多花苞。
“这里的土壤似乎肥力很足。”林汐有了新发现,琢磨有机会要种点别的试试。
关闭了空间,林汐边吃包子边往村头走。
郭长城分配的工作简单,下地干农活。
新一茬韭菜成熟了,得赶紧割,动作慢了,沤了水气,容易烂根子。
大家拿着工具下地干活,此时村里其他人已经在地里劳作。
知青每人分了一块地,全割完就能算满公分,干不完就得往下扣。
几人看着那么大的面积,叫苦连天,直呼干不完,让给减点。
林汐倒是快速进入状态,拿起工具开干。
没干过农活,方法不得要领,只能模仿旁边的大嫂。慢慢地,一把镰刀也使得顺畅些了。
“妹子,这有手套,你先戴着,下回自己弄一副。”
旁边的张嫂人开朗,心肠好,看林汐手皮白嫩还猛干,过来帮一把。
“谢谢嫂子!”林汐也不拘束,接过手套。
两人边说边聊,林汐得知现在的农活不算多,比农忙时候强多了。而且村里人会在得空时上山采菌子野菜。
“还能挖野番薯,采笃士,有时候野鸭蛋都能捡着呢!”
张嫂说的“笃士”就是北方人对蓝莓的称呼。
林汐一下来了精神,正好空间里的大片土地还空着,于是跟嫂子们约好下次上山带她一个。
这样聊着一来二去,林汐也不觉得干活累了。
到了十点收工的时候,林汐的活没落下,和村里人几乎持平。
反观其他几个知青,四分之一都没干完。
郭长城看了一眼,心里感慨。
同样都是城里来的,差距咋能这么大呢?
午休时,大家都回家做饭。
林汐跟肉泥一样镶嵌在床上,不想吃饭,不想喝水,啥都不想,就想躺着。
林秋不着家,离开那么久,这会儿跟村里的小伙伴们大玩疯玩。
“得上学啊……”林汐嘀咕着。
八岁的孩子到了九月份怎么说也得入学了,可这村里有学校吗?
这时,郭长城带人来了。
“过来给你修房!”
正是雨季,房子再不修整,就成危房了。
林汐看着郭长城带来的人,愣了。
这不她恩人沈昼么!
沈昼也愣了。
这不林汐老妹儿么!
沈昼在农闲的时候会从村里人手里收点余粮,再拿到外地去卖,赚点差价。
因为林汐一口气买了好多东西,他和出去的兄弟得以提前回村。
郭长城看人愣着,以为沈昼见了漂亮女知青迈不动步了,一巴掌抽到沈昼后脑勺。
“别看了,赶紧干活,瞧你这点出息!”
然后笑着对林汐说:“这我外甥,看着不太着调,但人挺好,你就放心吧。”
“缺啥料就出声,咱自己能凑就先凑,轻易别花钱去买。”
郭长城叮嘱完就先走了,沈昼则看着林汐笑起来。
林汐惊讶之余,有了疑问,如果沈昼是这个村的……
“你认识林妍?”林汐问道。
村子不大,各家应该都门清吧?
沈昼疑惑:“谁?”
林汐诧异,不认识?
这时院里进来几个人,来势汹汹。
“林春燕呢?不是说林家回来人了吗?”
领头的男人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到林汐身上。
“林春燕跑了,你嫁了也行!”
说着就要上来拿人!
林汐冷眼看着赵楚流着鳄鱼的眼泪,无动于衷。
赵楚不是知道错了,是知道死了。
自己已经因为一念之仁差点害死自己,给敌人递刀子捅自己的事,做一不能再做二。
给仇人留活路,那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刘强几人看赵楚哭得这么惨,同是知青,心里也不落忍。
“林知青,她应该不是故意的,肯定就是吓到了才会乱了主意……”
“能不能原谅她这一回,好让队长从轻处罚……?”
林汐心里狠狠地啐了口大的,许大刚闹的时候,这几个缩头乌龟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时候他们敢露头,无非是看她好人好说话!
这时沈昼突然说:“你们既然愿意替她出这个头,那等处分下来的时候,你们也跟着一起受么?”
沈昼最看不上不讲理的老好人,不管怎样,也不是谁哭谁弱谁就有理!
别说赵楚就是故意的,难道不故意的害了人就能拍拍屁股当没事发生吗?
一提处分,刘强等人又成了哑炮,这回不敢再说一句。
沈昼白了一眼,瞧不上这些怂包。
赵楚看这次彻底没了指望,怨毒的看向林汐。
自己毁了前程,那她也得拉个垫背的,趁着大家没防备,冲上去就要掐死林汐。
林汐反应快,向后闪了一步,没让赵楚挨着边。
等乡亲们反应过来,林汐又假装被赵楚拉扯,抬手就是一下。
本就场面混乱,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惊呼一声。
赵楚觉得面颊一热,竟有血注流下。
林汐单手插兜,彻底躲到人群后面去。
刚才乱那样,赵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伤到脸的。
郭长城见状怕再出是非,赶紧让人拉着赵楚,先送回住处去。
村里人同情赵楚,就这些日子她的做派,不少人都看在眼里,觉得她没了那张狐狸脸,也不用勾搭这个那个的。
可是林汐还没完全消气,人家可是想要她的命,只取一张脸可还不够回本。
“队长,这事虽说是她有错在先,可现在情况复杂了,不如……”
郭长城心里清楚,赵楚就不是省油的灯,哪怕是老天开眼惩罚了她,可这人他也不能留。
林汐给出了主意,让郭长城把人调走,离开这个地儿,以后再闹也跟他们刘家圪没有关系。
现在林汐这个受害者都能为大局着想,郭长城自然愿意配合。
乡亲们听了郭长城的决定,一下炸开了锅。
乡亲们一听,全都不满:“一个犯了错的还能挪窝了,便宜都让她占了,真说要调走,也得可着好人先来吧?”
面对大家的质疑,郭长城赶紧安抚:“行了,都别说了,人家林知青比你们可大度!事都处理完了,都散了吧!谁要有意见再来找我!”
乡亲们也就是个看热闹,知青是走是留对人家也没实质影响。
没啥热闹可看,众人都各回各家。
“你们几个别走!”郭长城开口,把几个知青留下。
“从今天开始,除了林知青,你们几个下了工就得来这!思想觉悟不够,就得接受再教育!”
还想过以前那样的清闲日子,那是不能够了!
刘强几人此时像吃了死老鼠一样恶心。
明明是赵楚惹出来的事,结果惹事的得了调令可以离开这破地方,他们这些好心说情的反倒倒了大霉!
林汐看着几个知青不拿别人去慷慨,倒霉落到自己头上,也都不圣母了。
不过赵楚的“福气”还在后头,这才哪到哪?
一点小插曲结束,林汐就跟郭长城说要回家。
“再养几天呗!”沈昼说道。
连着又惊又吓又伤又气,且得养几天才能恢复精气神呢。
林汐苦笑:“好意领了,但是我真没事,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么孬?而且……”
她昨天在这借住还算有理由,现在人能走能跳的,再住下去,村里的长舌妇可就有活了,指不定咋编排。
沈昼明白林汐用意,就说:“咱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敢造你的谣,我去收拾!”
林汐赶紧让沈昼打住:“那更说不清了。”
“真让人误会了,不有损你高洁的名声么!”林汐东拉西扯。
沈昼笑着挠头:“恩,这话说的实在,哥也就不和你犟了。”
林汐离开了郭家,从睁眼到现在,可一直没见着林秋。
刚才那么大的热闹,林秋都没来凑,她实在惦记。
到了林家院外,林汐瞧见屋里冒着滚滚黑烟,心中大惊。
“着火了?”林汐刚冲进院里,就见林秋顶着个花猫子脸从屋里跑出来。
“咋回事?”林汐赶紧拉着林秋躲远点,之后提了桶水赶紧冲进屋里,把冒着黑烟的灶坑给泼灭了。
门窗全开,浓烟半天才散干净。
屋里熏得到处都是黑灰,窗帘被子已经没眼看了。
“我、我就是想学着做饭……但是连个灶火都不会点……”林秋低着头,说话声也越来越小,仔细听还有哭腔。
结果就是他啥忙都帮不上,还反闯这么大的祸。
林汐看着林秋这样,也不好苛责什么。
“做饭的事不用你帮忙,你还小,点火的事不用你做。”
村里的孩子都早惠,林秋就算不做饭,也是个懂事的小孩,她已经知足了。
不过林秋摇头。
“可是我想帮,就算是以前,我在家也有活干。”
林汐无语:“不干活还不好?有时间多玩呗。”
这个年纪的孩子当然是多玩好,童年就那么几年,不好好享受不白瞎了?
“不好,你啥都干了,让我感觉……感觉我很没用,我就是想帮你!”
爹妈没了以后,只有林汐要他。
刚才还能忍,现在却是眼泪噼里啪啦往下砸。
林汐这下算是没招了,一个孩子,哭还哭得这么安静,整得她都鼻子酸。
“那、那以后你就天天把水缸注满,拾柴火,干点自己能力范围内的,行了吧?正好我还清闲了呢!”
林秋重重点头:“行!”
林汐转头进了屋,赶紧平复了下气息。
“臭小子,净会捅人泪窝子!”
张大江被孩子的哭声招来,看着好好的孩子身上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急了。
“妈,您这是干啥?大人的事,拿孩子撒啥气!”说着就赶紧抱着孩子去哄。
老张太太把赵大江推一边去,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娘!她一听孩子哭,就得乖乖回来!”
张大江看亲妈打的是这主意,就说:“那你也不能动孩子啊!”
老张太太一手指戳到儿子脑门上:“你是不是傻啊,老娘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老娘什么恶人都做了,你还不领情,我可真是白生你了!”
张大江看亲妈又拿出那一套说辞,也没法反驳。
孩子一个劲地哭着找妈,张大江哄了半天也哄不好,最后只能让孩子去隔壁院找人。
孩子找妈,天经地义,林汐听着孩子哭声,赶紧给开了门。
“妈,回家吧,奶奶说你不要我们了!”
“妈妈别走,奶奶要掐死我们!”说着就露出手臂上的淤青。
关美玉吓一跳,转头就要去跟婆婆拼命。
但孩子抱着她的腿,就怕她出了门就再不回来。
林汐心里大骂老张太太不是人,这不是往关美玉心口捅刀子吗?
林汐没当过妈,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到底怎么选才对?
为了孩子留下来?那这辈子就甭想抬头做人,被婆家搓磨到死。
不留?那当妈的就得背上应该“狠心”的罪名,将来可能还要承受骨肉的恨意。
此时,林汐突然心里堵挺慌,无力感油然而生。
事情到底跟她关系不大,若是换了她自己摊上这种事,自会绞尽脑汁,想出百种办法来摆脱困境。
可这是关美玉的人生,啥样的经历,啥样的结局,也只有关美玉自己来选。
就这样,她听着关美玉啜泣一夜,毫无睡意。
天一亮,老张太太趾高气扬地来要人。
村里人不少都听到昨夜里孩子的哭声,一大早就来围观看张家的热闹。
当着众乡亲的面,老张太太得意扬扬地说:“我们张家的种,肯定是不能让外人带走的!”
林汐心里一阵恶心,老张太太是真缺了大德!
张大江看着眼睛肿着的老婆,劝说:“媳妇儿,回家吧……”
他不是真心想离婚,就是想让关美玉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留下,继续过日子。
天底下哪有当妈的不心疼孩子?哪怕为了孩子也不能走啊!
林汐看着张大江那窝囊废的样子,真想给两脚。
老张太太这时又说:“我也不是不容人,只要给我低头赔个不是,回来也行。我个当婆婆的,儿媳再不懂事,也得宽容点不是!”
说着还让故意亮出孩子手臂上的淤青,让关美玉好好看个清楚,也想个清楚。
林汐觉得老张太太哪天让雷劈死都是正常的,太畜生了!
而且能拿孩子威胁一次,就能威胁一辈子,事情也不会因为忍一时就能解决,只会让恶人蹬鼻子上脸!
可看着关美玉犹豫纠结又痛苦的脸,林汐觉得这回怕是得让老张太太得逞了。
关美玉犹豫,大儿子七岁,二儿子四岁,小儿子刚几个月大。
她走了,指望她男人照顾好是不可能的,更不用指望狠毒的婆婆会善待孩子们。
“分家我立马就回,不分……那就咱俩分。”
她当了几年的狗了,当够了。
“孩子也是你们张家的种,我是亲妈没错,那你还是亲爹,你妈还是亲奶奶呢!”
“你这当亲爹的都能看着你妈虐待孩子,那我为啥不能一样狠下这个心?”
关美玉说完就作势要走,这下把老张太太看傻眼了。
这是连孩子都不顾了吗?
张大江看着媳妇这次不是光嘴上说说,竟能这样决绝地走,“噗通”一声,跪地上了。
他不敢忤逆亲妈,又不想媳妇走,最后为难地直捶自己脑袋。
林汐见状,很是无语,膝盖骨那么软的?缺钙吗?
关美玉冷着脸,等张大江打够了,才张口。
“张大江,你早干什么了?你就算今天捶死自己,也不行!”
“你护不了我,更护不了孩子,你爹你妈都不让孩子上学,让他当一辈子文盲,咱俩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到底还指望个啥?”
“我还是那句话,分不分家?要是不分你就滚一边去,好狗都不挡道!”
所有人都在逼她,逼她当个好儿媳,好媳妇,好妈妈,就没人让她当人!
今儿她也逼一逼张大江,为了孩子的将来,也为了自己,这个家死也得分!
林汐在旁边看得都热血沸腾了,关美玉平时看着柔柔软软一个人,但遇到事是真的会坚持到底,豁得出去。
反观张大江长得人高马大的,都这节骨眼还在纠结,林汐真想骂人!
这特么还有啥可犹豫的?
林汐看着着急,到底没忍住想要推波助澜一把。
“张家大哥,美玉姐的脾气你应该知道,你可想好,她今儿这一走,你再想找她可就难了。”
“孩子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妈,将来恨不恨你?”
机会就这一次,可不能犯了糊涂,要是错过了,真就啥都没有了。
张大江想着林汐的话,脑子里全是以前两口子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全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画面。
最后越想越难割舍,终是下定决心。
“分!听你的!咱分家!”
关美玉心头一动,她男人可算站她这边一回!
眼看儿子为了媳妇要分家,老张太太坚决不同意。
分了家,她手里的钱可就少了!
“分什么家?不经我点头,我看谁敢分!”
老张太太拿出亲妈的威严,不许张大江忤逆自己。
“妈,您就当是心疼我一回,这次不分不行了!”
张大江快要崩溃了,他妈真想看他妻离子散吗?
同样是儿子,二弟就是爹妈心头好,他就看一眼都膈应。
既然这么看不上他,不如趁早分家。眼不见,心不烦!
老张太太看儿子这次真的不听她的话,开始一哭二闹。
“我的个老天爷哎!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生下这么个白眼狼,有了媳妇就不认妈!”
“早知这样,当初我还不如难产死了,也好过现在被你气死!”
张大江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只能一味低头挨骂。
关美玉不管那些,婆婆这样子闹也不是一天两天,再吓不到她。
“走,买砖,回来砌墙!”关美玉说道。
他们现在住的屋子还是她结了婚以后攒钱盖的,只把院里砌道墙,以后就是两家。
老张太太一看这架势,心一横,牙一咬。
“非要逼死我才行吗?”说着就回屋拿了个褐色的玻璃瓶。
大家眼尖,立马有人就喊:“农药?”
大家都慌了,这遭老太太竟是要以死相逼?
这个季节采山货的人不少,邻近的村子也都有共识,不会乱设陷阱。
就算是秋冬两季挖了陷阱,到了春季也会自行回收填埋,以免误伤了人。
但总有漏网之鱼被遗忘,没想到被赵楚一脚“触发”。
林汐拉着赵楚,心里已经骂娘。
林子范围大,她喊了两声想让人来帮忙,却没人听见。
赵楚因为害怕,本能的挣扎,扯得林汐手臂生疼。
“别动,我快没力了!”林汐皱眉。
赵楚哭唧唧,早知道这么倒霉就不来凑热闹了!
林汐一点一点往后挪,硬扛着手臂的疼痛把赵楚往外扯。
眼看着赵楚终于出来,林汐突然发觉自己脚下的土地正慢慢往下坍塌。
残枝烂木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林汐一咬牙,把赵楚推上去,自己则滑到了坑底。
赵楚吓得不轻,腿软瘫坐在地,哭得没完没了。
林汐尝试着爬上去,但坑有四五米高,任凭她怎么借力也无果。
“先别嚎了,去找木头来,看看能不能垫垫脚。”
赵楚擦了擦眼泪,两脚打摆子。
无头苍蝇似的找了半天,找来的木头不是太短不够长,就是太细禁不住人。
最后可算找到个又长又结实的,她又拿不动。
林汐也是没招,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可哭的。
“去找其他人来帮忙吧!”林汐说道:“他们扎筐的绳子应该用得上。”
赵楚赶紧往人多的地方去,可跑了两步,突然停了。
林汐是因为她掉下去的,救了林汐,肯定少不得受埋怨。
万一林汐因为之前跟她闹过不愉快就冤枉是她推的,那自己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如果因此受了处分,以后回城的机会就没她的了!
恍惚着晃悠到了人堆,赵楚正犹豫到底该不该叫人。
张嫂看林汐没回来,迎面走来,问道:“赵知青,看到林知青没?咱们得赶紧下山了。”天都黑了。
赵楚胆战心惊,却还是挤出个笑来。
“没有啊,我俩没在一起。”
张嫂疑惑,四处看了一圈没见到人,以为林汐跟其他人走她前面。
众人下山,赵楚魂不守舍,回了住处,连饭都吃不下。
“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赵楚心一横,任由林汐自生自灭。
……
另一头,林汐在坑底急得直骂。
“叫个人能用多大功夫?让个王八爬个来回也该到了吧!”
她现在后悔做这个烂好人,就不该在危急时刻伸这个手,就该尊重他人命运!
现在赵楚一去不复返,倒大霉的成了她!
头上的天越来越黑,星星也越来越亮,林汐悲从中来,满肚的五味杂陈。
要是就这么死在捕猎的兽坑里,也太冤了吧!
坑下的温度与地面不同,凉气上涌,林汐在苦夏夜竟感觉到冷。
不过她还有空间,里面不少东西,吃的穿的够她消耗,一时半会儿倒也死不了人。
吃饱喝足后,林汐从空间拿了点工具。
地上的木刺不少,她刨下来几个,之后重新钉在坑壁上,做了简易的脚梯。
底下的还好弄,上头她够不到的,就得边爬边钉。
两个小时后,林汐跟头把式终于爬出来,却不能就此庆幸。
环顾四周,漆黑一片,皎洁的月光并不能穿透枝繁叶茂的树冠。
她头回上山进林子,白天都不认得路,何况是此时漆黑的夜里。
面对如此不乐观的情况,林汐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全凭感觉寻路。
耳边传来零星的鸟叫虫鸣,哪怕是一点风丝刮动树叶的沙沙声,都让她草木皆兵。
“林汐!”
“林知青!”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汐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叫声,立马来了精神。
“我在这!”林汐循着声音的方向边靠近边喊。
沈昼听到了动静,让乡亲们赶紧噤声。确定了的确有声音,匆匆跑过去。
林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火光,心里别提多激动。
等看清了火光后沈昼的脸,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沈昼看到林汐时,林汐浑身狼狈。
衣服裤子都被树枝勾破,有的地方还沾着血色。
“别动,我过去!”沈昼大喊一声,快步走过去。
林汐紧绷的神经在这时终于松弛下来,只觉得浑身哪都酸痛。
沈昼扶了一把,担心地问:“没事吧?还有哪受伤了吗?”
他看见的已经不少,还有看不见的呢?
林汐摇头,说:“就是累的。”
众乡亲们这时也都赶来了,郭长城一看,连忙说:“快!先送林知青下山!”
沈昼二话不说蹲下,要背林汐。
林汐赶紧说:“我能走。”
山路崎岖不好走,背着她可就更难。
沈昼咂嘴:“少废话,这时候还有啥不好意思的?”说着就把林汐往自己后背上拉。
乡亲们动手帮忙,林汐上了沈昼的背。
林汐忽然想起,沈昼不是第一次背她。
她头破血流那回,沈昼也是这样背她送医的吧?
队伍浩浩荡荡地下了山,没事的乡亲就各回各家。
“直接背咱家去,也好照顾。”郭长城叮嘱沈昼。
林汐不想给人添麻烦,忙说:“叔,我真没事,给我送家去就得,林秋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郭长城安抚:“心你就放下,林秋就在我那呢,再说了,把你个伤病号跟个孩子放一块,我这个当队长的才是不放心!”
沈昼赞同郭长城的话,一口气就把林汐背回自家去了。
大半夜的,林秋站在门口张望,看林汐回来了,赶紧跑过去。
“咋了?这咋了呀!“林秋焦急,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沈昼忙说:”没事,你姐就是累的,歇会儿就好了。”之后把人背去西间。
林汐坐在炕边,一身的泥土树叶。
照了眼镜子,她都觉得自己像个野人。
听了郭长城的话,林汐才知道自己能得救,多亏了林秋。
林秋发现林汐不见后,立马就找了沈昼。
郭长城挨家去打听,啥都没打听到,最后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组织村民搜山救人。
眼看天都要亮了,郭长城先带林秋去睡,只留沈昼在这张罗。
沈昼打水,拿了干净的毛巾。
“桌子抽屉里有酒精,你先自己消个毒,今晚你就先睡这,枕头边有糕点,你饿了就吃,别见外。”之后就出了屋,关好了门。
林汐好好地洗了下满身的臭汗,本想用空间里的灵溪来治愈伤口,又怕伤口突然没了引人怀疑。
最后还是拿了酒精简单擦拭了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赵楚你个王八蛋!”林汐咬牙切齿。
要不是因为赵楚,她也遭不了这么大的罪!
这事没完!
林汐回了村,生活继续。
林秋去了隔壁村的小学借读,比去县里学校通勤要近很多。
虽说校舍教室艰苦了些,林秋好歹有学上,学习好坏也不看校舍装修。
而林汐就没那么轻松,一进入九月就是农忙时节,所有乡亲都埋头苦干。
赶上刮风下雨天,还得加班加点连夜抢收,确保一年的收成不会受损。
没了赵楚作妖,知青队伍每天都能按时完成任务。
郭长城看大家都挺累,就取消了每天的“思想教育”,男知青们的好日子终于回来了。
几天后,沈昼从省城回来了。
林汐听了消息,赶紧就来找人,这几天她有了一个新想法。
空间里的水果不少,她想做一批水果罐头。
不过现在正是秋收季节,水果罐头应该不算紧俏货。
但只要到了冬天,就能大赚一笔,售价可不比猪肉差。
所以她想让沈昼帮她问问,哪里能批发罐头瓶和密封盖子。
沈昼听了她的想法,疑惑:“罐头瓶和盖?打听倒是好打听,可是做水果罐头,你得先有水果吧?”
除非是自家栽的果树,要不想批发水果没有门路没人批条可行不通。
如果去店里买,那价格贵不说,副食票也得收购才行。
忙活一溜十三招,最后挣那三瓜两枣还不够干啥的!
林汐也不能说是空间里有果树,只能说:“这不就有个亲戚自己偷偷栽了点果树,货源是有保证,我这次去省城不就是办这事么!”
对于林汐顺嘴胡诌,沈昼倒也不疑有他。
“那这好办啊,你要真能整出来,绝对不愁卖,咱村里都能给你买空!”
沈昼倒腾货也有经验,他都这么说了,林汐心里也有底了。
“那冰糖啥的你有门路没?”林汐追问,煮罐头少不得冰糖呢。
沈昼一拍胸脯子:“这点小事,还能难住哥啊?瞧好吧!”
有了沈昼提供帮助,林汐自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农忙一过,村里开始分钱。
交了公粮,再清了公账,最后再按公分给乡亲们结算工钱。
今年的收成还算好,但最后分到每人手里的就不多了。
但乡亲们都挺满意,毕竟村里花钱的地方少,平时队里也分东西,这些钱已经足够各家过个宽敞年。
林汐看着手里的六十块钱,不禁苦笑。
一个月合不到三十块,看来以后我改变下事业重心了。
天气一点一点凉下来,村里人开始往外走,去县城找机会打零工,争取年前能多赚一些。
林汐也开始忙。
几天没进空间看,里面移栽的作物已经疯长。
土壤看似平平无奇,与寻常的耕土没啥区别,却就像是有魔力一般。
只要是种进去的东西,哪怕是根草,也能大幅度缩短成长周期,三天就能长得半米高。
蘑菇长了一大片,个头还都不小,比山里野生的要大多了。
野蓝莓野树莓全都挂了大果,还有新的根须往外冒,眼看不几日就又能长成一棵成树。
林汐赶紧提桶来采,半个小时,就有半桶。
关起门来自己吃是吃不完的,拿了半斤白糖腌制后,借着秋天的太阳和风,两天就做成了果干,自然少不得往外送一送。
张嫂见林汐给了送了果干,当成了宝贝,回屋拿了一小盆的槐花干让林汐接过去吃。
“可真香,美玉姐,这咋吃啊?”林汐还是头回见槐花,又香又白很是喜人。
张嫂大名关美玉,外村嫁来的,男人姓张,大家也就随口叫张嫂,慢慢的都快没人记得她本来的名字,也只有林汐还叫她闺名。
“跟鸡蛋一块炒或者拌馅都香,实在不会拾掇,你就泡水喝也好!”
关美玉正教林汐怎么吃,就听自家公爹在身后阴阳怪气。
“哼,家里有点啥东西,都不够你嘚瑟的,给这个给那个,自家吃啥?”老张头边说边打酒嗝,人都是不太清醒的。
林汐对老张头的风评也有所耳闻。
老张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登,年轻的时候就是掐架能手。
现在老了掐不动了,在儿女面前也没少作威作福。
二儿子嘴甜,哄得老张头乐呵,婆婆又因为二儿媳娘家给贴补不少,于是老两口全都偏心二房。
大儿子虽然老实能干,但嘴笨不会哄人,再加上关美玉娘家条件不咋好,没倒贴啥东西,夫妻俩就被就被当成软柿子揉捏。
关美玉回头看了眼满身酒气的公爹,心里气不顺。
槐花是她娘家弟弟大老远给送的,公爹趁着她晾晒的时候腆脸拿走一半给了二房去,她男人还不让她出声。
现在她拿自己的东西送人咋了?公爹凭啥说她?
看着关美玉没给笑脸,老张头心里不痛快。
“你瞪谁呢你,整天拉长个脸,晦气!”
老张头说着抬手就要打,林汐见状赶紧上前拦下,好言相劝。
“哎呦张大爷,别生气啊,东西我不拿,您快消消气!”
林汐隔壁住着,旁边院里的情况不想知道都难。
老张头一看有人哄着自己,越发来劲,最后被老伴拦下。
老张太太硬拉着人,嘴里说道:“喝点马尿你就忘形,当公公的跟儿媳妇干仗,你也不嫌丢人!”
老张头骂骂咧咧进了屋,但面对拉人的老张太太,林汐也知道这位也不是啥好鸟。
果然,老登不闹了,老张太太接力。
“大媳妇,不是我说你,你爸这么大岁数,你老惹他生气干啥?”
老张太太上来就是孝心绑架,还是当着林汐这个外人数落关美玉,明显就是不给关美玉留脸。
关美玉心里郁闷。
又不是她要惹,明明是公爹没事找事,现在反成她的不是!
老张太太又说:“这个月你们两口子还没把钱交上来呢。”
村里刚分完钱,夫妻俩手里有几个钱儿她可再清楚不过。
关美玉不想给,这些年婆婆捏着全家人的收入,若是不偏心日子倒也能过下去。
可公婆全都偏心,他们夫妻辛苦赚的钱全都便宜了二房。
眼看孩子该上学了,让婆婆给拿点钱出来交学费竟都不肯。
如今她都生了三胎,用钱的地方更多了,没钱拿啥养孩子?
林汐觉得人家说自家事,跟她没啥关系,想找个理由先走。
可没等她开口告辞,关美玉先开了口。
“我要分家。”
以前她也不是没提过分家的事,可每次提,都被公婆作闹黄了。
这次,哪怕公婆作翻天,也得分家。
“不分就离婚。”她那没用的男人这次要不站她这边,留着也没啥用了!
吴海波抬脚,踩了沈昼一脚。
沈昼茫然看过来,发现吴海波冲他挤眉弄眼,这才反应过来。
这一桌人,也不是全都嘴严的,万一看出啥来,怕是要起哄。
刚才喝了几口小酒,这下谁再给添,他都用手捂了杯口,表示不喝了。
“咋了哥?这不是你的量啊!”一个黑瘦的小伙说了一句。
沈昼笑着说:“你们喝完能睡得跟死猪似的,我晚上还有别的事呢!”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大家也知道,钱是一起赚的,但是沈昼做得比他们都多,也就不故意劝酒。
林汐吃几口饭菜,一看时间,林秋也该放学了,就起身要告辞。
几人摆着手,嘴里还说:“林知青,以后有啥事你尽管出声,兄弟们再没本事,好歹还有一身力气呢!”
林汐挺感动,村里年轻人朴实,自己对他们这一点点的好,他们也都记着。
“那我就先谢谢你们了,到时候管饭,想吃啥咱就做啥!”
沈昼想去送送,屁股都抬起来了,被吴海波一声咳嗽给弄得又坐回去。
“今儿家里人多,我就不送你了哈!”沈昼尴尬地招呼一声。
林汐倒也不介意,豪爽地说:“得嘞,你们大家都吃好喝好哈!”之后摆了摆手就走了。
沈昼看着人就这么走了,失落了,后悔了,刚才就应该送送。
其他人倒是没发觉了,一心只顾吃吃喝喝。
刚才有女同志在,大家不好忘形,现在人家走了,全放开了肚,没一会儿就开始迷糊。
沈昼却是一口没喝,等把醉鬼们送走以后,就坐在老地方发呆。
吴海波凑过来坐,小声问:“哥,你到底咋想的啊?”
沈昼摇头,他也不知道咋想的,明知道林汐肯定会回城,不该往前凑的。
可这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还去人家帮着干什么活?弄得人家特意上门感谢。
“你说……我姨父这个幌子还能用几天?”
沈昼一句话,吴海波笑了,无语的。
“算了,你就当我上回啥也没说吧……”吴海波叹口气说道。
他本意是怕好兄弟受了情殇,提醒一下。可现在看沈昼这德行的,是真想飞蛾扑火吗?
沈昼也叹气,看来以后还是得保持距离。现在还没什么,可再这样下去,传闲话是早晚的,林汐可遭不住流言蜚语。
之后几天,林汐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温室里的作物虽然不如二代种子涨势那么迅猛,但施过肥的土壤比普通土壤更好,比对照组又缩短了一个礼拜的生长周期,更是甩外面旱田几条大街。
原以为这实验最快也要秋季才能有个眉目,没想到夏季就能交作业。
郭长城看着林汐拿来的数据本子,很是震惊。
别的复杂的他看不懂,不过林汐专门做了个简单易懂的总结。
“五十六就能收?”郭长城看着玉米的成熟时间,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他所知道能最快收割早熟品种还得八十天到一百天,五十六天什么概念?
就是同样的劳作时间,别的村撑死种两茬,他们村就能收三茬。
而且这个亩产预测是啥情况?亩产六百斤?当地的平均亩产也就三百五十斤,还得说是施肥浇水都不误的情况。
六百?
郭长城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眼花,连忙看向林汐。
“小林啊,这靠谱吗?亩产六百?这数我觉得……”不靠谱,还是非常不靠谱。
他种了这么多年的地,高低也是有点经验的,再咋研究,也不能差这么多吧?
林汐点头:“这个亩产的确是我估计的,毕竟温室还是太小,估算的也得往保守了说。”
“啥?这还是往保守了说的?”郭长城又一次震惊了。
林汐解释:“因为我研究的种子有两种,一种是旱田的,这个肯定是能保持高产的,还有一种就是温室的,这就看个人水平,要是不能按照科学培养的方法执行,也是有影响的。
她边说边给郭长城指相关数据,每一天的涨势她都是用尺子测量,甚至精确到了毫米程度。
郭长城一看人家说得有理有据,不像是说大话的样子,又开始纠结了。
本来研究成功是好事,可这在他认知以外,差距还很大。
他得对全村人负责,到底该不该立马投入种植,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林汐也知道郭长城责任重大,不能因为她一句话和一本的数据就让人相信她。
“叔,要不这样,借我一块村里的自留地,再分我几个帮手,我先种着,五十六天以后,咱拿事实说话。”
自留地谁都能去看,不像她在温室里,谁想看也看不清。
现在她就在大家眼皮子地下种,让大家来做结论。
郭长城觉得这法子好,反正就两个月,到时再开个投票会,行与不行,大家说了算!
事情一定下来,两边开始准备。
林汐回家做计划,两亩的自留地加起来也有六百六十多平米,工程不小。
而郭长城就去划地,找了块最边上的地方。林汐不嫌弃地方偏僻,只能过几天地里的油菜罢园,她正好拿来用。
沈昼这次是真的被郭长城找来了,村里能干活的都得去挣公分,就得找这些“无业游民”来帮手。
“也不用天天干活,帮人家小林同志把地翻一翻,播种就行,平时除草,我跟你姨带着就帮了。”
沈昼听了,就说:“行,这事我找人就得。”他那一大堆“闲人”,先前酒桌上的确说过愿意帮林汐干活的话,也不能白说。
几天后,林汐扛着铁锹到了地头,早就有几个小青年等在那。
吴海波这时说:“林知青,我哥让我们来帮忙的!”
林汐很是感谢,她以为能找到两个过来帮忙都算不错,这一下来了六个。
环顾四周,林汐没看到沈昼的影,于是问:“那你哥呢?”
吴海波解释:“我哥有事忙,就让我们先来,你放心,地里的活我们都会干的!”
林汐听这话,立马说:“那谢谢大家了,大家都想吃啥?”
林汐没想到听到这么劲爆的,想要赶紧离开。
但关美玉憋屈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十分硬气,拉着林汐不让走。
“妹子,东西你还没拿呢!”
刚才公爹他闹,她给出林汐的槐花干人家都不敢收。
“东西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别人谁都管不着!”
关美玉说着就把盆子硬塞林汐怀里。
林汐看着关美玉,又看了看脸已经气发紫的老张太太,一时间觉得这槐花有点烫手。
“谢谢美玉姐,我家里灶上还有火,就先走了哈!”
林汐匆忙接过盆子,赶紧溜之大吉。
不过两家就一墙之隔,林汐绕回自家墙根蹲着,墙那边的动静还是听得清楚。
老张太太还从没被儿媳这样忤逆过,尤其提到分家更是怒火上头。
以前还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如今却是指着关美玉鼻子开骂。
“你个狼心狗肺的,这些年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现在还想作妖分家?你的心咋那么毒啊!”
林汐听着这话,觉得这老太太脸皮是真厚。
人家关美玉自己也不是没干活不挣钱,挣公分生孩子都两不误的,自己养活自己,啥时候吃她张家的了?
果然,关美玉大声嚷嚷:“我可没吃你张家的,我月月交钱交票,可没白吃你的!”
老张太太眼睛一瞪:“放屁,你嫁到我们张家,你挣的也是归张家的!”
林汐觉得这就有点不要脸了,人家是嫁来的,不是卖来的!
关美玉受气受了这么些年,早知道这个恶婆婆是什么嘴脸,直接说:“那你也不姓张,也是外姓人,你凭啥骑我头上?!”
这婆婆平时被公爹损得跟三孙子似的,狗屁不是,就知道跟她面前摆婆婆的谱。
现在这破日子她也过够了,也谁都不惯着,大不了今日撕破脸,她关美玉没嫁来张家时也没饿死,走了照样能挣口饭吃!
老张太太被戳了肺管子似的,嗷嗷开骂,正巧二儿子张二河夫妻俩从县里逛街回来。
张二河也不是个什么体面人,一看亲妈“受气”,竟是跟亲嫂子动起手了。
眼看打起来了,林汐也不能再躲墙根后面,赶紧跑出去喊人。
老张太太加二房夫妻俩一起动手,关美玉再支愣,一个人也打不过仨。
林汐这么一喊,乡亲们全都聚拢过来。
张家这样欺负人,大家都看不下去,看人家林汐都上去拉架了,其他人也伸手,先把两边的人扯开。
关美玉脸上被婆婆挠了道红印子,身上还被小叔子打了两拳,头发被妯娌扯得掉了大把。
“离婚!就你们这遭雷劈的人家,当初我就是瞎了眼才嫁来!”
关美玉边喊边哭,林汐看着她这个惨样,有点共情。
虽然原因不一样,但两人都是到了陌生地方生活,没什么人可依靠。
她好歹没有婆家给她气受,关美玉才是真的惨。
郭长城这时闻声赶来,看着一直老实巴交的关美玉被张家欺负成那个样,脸色一黑。
队长的威严摆在那,张家几人都不出声。
但主持公道的环节林汐没听到,她扶着关美玉早去了自家院里。
“妹子啊,这女人结婚,真就是投胎,姐我的命太苦,以后你可得擦亮眼睛。”
“尤其那种‘老实’的,老不老实咱不知道,没用是真没用!”
“但凡他能护着我一点,我也不至于全家都欺负我!”
听着关美玉边哭边抱怨,林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婚姻这个课题融合了太多学科知识,她至今没有参透,也不好给别人说啥大道理。
郭长城把张家的人呵斥一顿,老张太太听得不耐烦,老张头压根没醒,张二河两口子猫回了屋。
“不是我说,她也就能拿离婚吓唬我这个老婆子。真说离了,我儿子照样找黄花大姑娘,就关美玉那样的破落户,想再找爷们儿,只能下辈子!”
老张太太一点不服软,当着全村人的面还在贬低关美玉。
林汐无语,她也纳闷,这老太太到底啥逻辑?
真把儿子媳妇搅和离婚了,老太太有啥好处?
娶不上媳妇的时候全家求,娶上了又全家欺,这不纯纯脑子有大病么!
关美玉本来就是抱着撕破脸的决心反抗的,现在更是受不得半点埋汰!
“行啊,就你们张家这样的,看看谁家的闺女活得不耐烦了嫁来!”隔着墙,关美玉嘴上也不想吃亏。
乡亲们七嘴八舌,分析着张家的情况。
公爹跟儿媳吵嘴,婆婆里挑外掘,再加个跟嫂子动手的小叔子和妯娌……
光看关美玉这下场,谁还敢往火坑跳!
眼看一堵墙拦不住,又要打起来,关美玉的男人张大江终于从县城回来了。
郭长城看人家男人回来了,家务事就让先关起门来解决。临走前还警告,再动手打人,就全送去蹲笆篱子。
林汐小声跟关美玉说:“有事你就喊,我离的近!”
关美玉感激地点头,先回了张家院。
屋门一关,林汐再想听墙角也听不清了,但没过一会儿,关美玉就红着眼圈来了林汐这。
隔壁院里,老张太太还扯着大嗓门喊:“可算是滚了,没了你,我家的日子更安生!呸!”
林汐惊讶,但一想到张家老大那个窝囊样子,再笨也猜得到,肯定又没护着媳妇。
“你男人一点情分都不顾了?真就让你这么走?”
林汐也是服了,但凡那张大江脑子聪明一点点,这事就该按照分家分户口分粮本的路线走。
之后各过各的,按月给养老钱就能解决的事,非要弄得妻离子散。
现在是宁可三个孩子没妈,张大江也不能断奶吗?
“妹子,今晚我能先在你这睡一晚吗?明天一早我就走!”
关美玉没招,天太晚,她走夜路不安全。
林汐自然不会拒绝,但:“姐,你往哪走啊?你老家不是挺远的?你……”
天高路远,路费和饭钱关美玉有吗?
关美玉摇头,哭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林汐赶紧打了水来,让关美玉擦把脸,平静一下。
“我靠两腿走回去,我要饭,我就不信离开张家,我能死路上!”
关美玉性子拗,当初就不该相信张大江的为了个男人委屈自己,嫁这么老远来,最后落得这么个结果,全是她活该!
林汐佩服关美玉的勇气,拿了钱和几张全国粮票。
关美玉不好意思要。
“别,我这一走,这些啥时候能还你还指不定呢!”
林汐也不差这俩钱,就说:“还不上就还不上吧,姐妹一场,不能看你遇难了啥也不帮吧。”
关美玉看着刚认识几个月的林汐都对她这样掏心掏肺,越发觉得她那男人跟个死人一样。
另一头,老张太太黑着脸。
林汐收留了关美玉就是跟她作对!
本来关美玉在外“流浪”一会儿就得乖乖回去继续受她搓磨,现在人大半天不回来,让她老脸往哪搁?还怎么拿捏没有娘家依靠的大儿媳?
看着屋里三个孩子都睡着,老张太太把辈被子一掀,挨个身上又拧又掐,孩子嫩白的肉皮上立马就出了青紫疙瘩。
孩子吃痛,咧嘴哭嚎。
老张太太见状不光不心疼,还很得意的说:“再嚎大点声!”手上甚至还加大了力劲。
孩子哭声小了,哪能让关美玉心疼!?
许大刚连睡了两天才清醒,刚醒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
知道人跑了的时候,倒也没急。
他防备了一手,别说那么多人劝他要小心骗婚,哪怕女方不是骗子,他也不可能把钱交给外人。
只是他去屋后的废灶一看,刘静和赵伟为了找钱,连地都刨了,更别说一个破灶。
这下许大刚绷不住了,自从赌场不能再开后,他全靠这些积蓄过活。
刘静可以骗他感情,他也乐得花点小钱满足自己虚荣心,但刘静不能噶他大动脉上!
“人呢?我要弄死他们!”许大刚激动。
梁月兰很是无语,这都过了好几天,人坐火车指不定到哪了呢!
“都这样了,你咋还是不长心啊?当初劝过你,让你别受骗,你非作死,现在还要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有啥用?”
钱和人都丢了一遍,从婚前到婚礼,再到现在,许大刚没有一天是不丢人的!
许大刚把这话当成埋怨,心里也是憋屈:“我还不是想争个面子!”
梁月兰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你要真是个要脸的人,就该做点好事,做点人事!”
就许大刚做的事,别说他自己,全家都抬不起头!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反正已经分完了家,许大刚爱咋咋地吧!
梁月兰起身就走,许大刚看着亲妈的背影,心中愈发阴郁。
他觉得自己现在丢面子,就是因为没了钱,有钱自己照样当大爷!
“等俺有了钱,日子还是那个日子!”许大刚暗自较劲,反正他妈也不能真的不认他。
而且刘静和赵伟他也得找,欠了他的,他得百倍收回来!
……
林汐对许家的事没什么兴趣,毕竟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没啥新鲜劲儿,她自己的事还一大堆呢。
温室盖好了,林汐也尽快投入使用,把将要播种的种子预先处理,之后从田间地头往家运土。
她力气不大,每次就弄三十斤,攒了好几天的土也不着急铺进温室,而是用燃尽的草木灰拌一拌,晾晒一下,尽可能地避免病虫害。
不大的温室被林汐划分了一些区域,准备几种不同的作物。
目前试验的品种就是玉米,小麦,西红柿,青椒,黄瓜,油菜,芸豆等等,都是当地餐桌常年的食材。
她还用花盆移栽过两株蓝莓秧,但因相关书籍对蓝莓的研究少之又少,她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只当是个装饰摆设。
原本她还想连蘑菇菌类一起培养,但这要求干湿度和温度。
温室毕竟没有灵溪空间强大,人为制造的环境不能保证兼顾所有作物良性生长,所以最后只能先放弃,留到日后扩建温室再做研究。
一开始乡亲们都没人在意林汐搞温室的事,毕竟觉得这就是城里人瞎折腾。
来插队的知青前前后后也有不少,哪个对种地了解?
要说种地,还得他们庄户人,可信不着那些五谷不分的小年轻。
可林汐的温室弄得有模有样,村里人也越发好奇,路过林家院子时,都会趴墙头瞅几眼再走。
林汐发现自己现在这么受关注,也不敢忘形,可不敢半场开香槟。
这日,阳光正好。
林汐总算把先前定购的缝纫机运回来。
机头还有桌架子挺老沉的,特意雇了个板车拉回来,车费一元。
乡亲们看热闹,村里有大件的不多,林汐先是买收音机,现在又买缝纫机,看得乡亲们无不艳羡。
“还得说是林知青,这东西是一直添,日子真是红火。”
“人家脑子灵,转得快,听说还有个厉害亲戚,人家不发财,谁发财?”
林汐跟沈昼合伙卖东西的事村里人不说,但心里都明镜儿着呢。
不过林汐有了好东西也不藏私,直接拿去广播站。
“以后乡亲们想要用缝纫机的,就去广播站用。”
“我是想把村广播站扩展成咱们乡亲们的活动中心!”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议论纷纷。
一个缝纫机可不便宜,一百多块的物件,村里娶媳妇添大件都舍不得花这个钱。
人家一个村外来的知青,收音机给村里用,现在缝纫机也给村里用,都这样了,还有谁能眼红?
乡亲们乐呵呵,已经开始计划去县里买布料,攒了许久的布票全翻出来了。
林汐摸着缝纫机,原本就是想靠着点小恩小惠赚点好口碑,现在效果还听好。
现在东西是回来了,但怎么用她不太懂,于是中午吃完饭就在广播站研究。
刚开始不会做衣服,能让机针走直线都算老大的收获,于是只做了些简单的枕套啥的。
关美玉拿着布料来了,看林汐剪废的料子顿时肉疼。
“哎呦妹子,这点布料死得够惨的,哪能这么弄?”
关美玉之前为了补贴家用,去服装厂做过临时帮工,多少会点。
经她这么一指点,林汐觉得收获颇多。
什么平缝,来去缝,单边缝,双边缝,还有手缝的藏针法,锁边法,让林汐一脸崇拜地看着关美玉。
关美玉美滋滋,笑着说:“别看你姐我文化水不高,这手艺要是评级,不亚于中级知识分子!”
林汐跟着关美玉研究一下午,给林秋做了条裤子出来,版型还是关美玉给画的,被林汐收好,以林秋长个的速度,好歹能用半年。
乡亲们陆陆续续来广播站,林汐看着氛围其乐融融,心里也是有成就感的。
几天后,沈昼回了村,先来了广播站。
广播正放京剧《红色娘子军》唱段,沈昼见林汐百无聊赖打着哈欠,摆了摆手。
见沈昼回来了,林汐立马露出笑脸,轻手轻脚出了屋,关了门以后去院里说话。
“帮个忙,插播一条,让乡亲们去火车站,领东西。”沈昼笑着说。
现在广播站重新启用,可方便太多了,放以前,他得挨家腿儿着去通知。
林汐当是什么事,立马说:“没问题!”
回了广播室,林汐掐断了音乐。
乡亲们正听得来劲呢,冷不丁没了声,全都看向喇叭。
“全体村民注意了,中午十二点,午休时去火车站领东西。”
林汐连播了三遍,乡亲们喜出望外,只是还有一会儿午休,就全看向郭长城。
郭长城笑着说:“去吧去吧,也不差这几分钟了!”
大家难得乐呵,他何必扫兴?
晚上出货结束,大家聚在一块。
一箱一箱的货折成了现钱,整张的,毛票的,放一起堆成了堆儿,众人一看这么多钱,个个笑容洋溢。
“哥,这可比咱们之前倒腾米面粮油啥的赚多多了!”吴海波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沈昼一巴掌打到吴海波头上,笑问:“你这是说你哥我没本事喽!”
几人清点,加上昨天的,一共八百多。
除了给林汐的本钱,他们平分到每个人头上,就是一百零九块。
这才短短两天,挣来的钱顶人家正式工人两月工资了!
“要是天天能这么卖货就好了。”吴海波感慨,这得多挣钱!
林汐却是摇头,这几天能不出事已经算不错。
她在省城只呆一个星期就得回,广播站也不能老没人。
接下来的几天出货还算顺利,林汐这边在图书馆也算收获不少,最后又自掏腰包买了不少书。
临走前,林汐逛了下百货商店。
到底是省城,店里的东西品类丰富,想买只要拿得出钱和票,基本都能满足需求。
买了些布料,买了点香烟留着不时之需,白酒实在不好带,就只买了两瓶。
最后看有卖小孩玩具的,林汐也给林秋稍带上了。
返程的路上,大家都点了卧铺,好歹挣了点钱,都对自己好点。
一下火车,林汐回到熟悉的村子。
乡亲们这会儿都下地干活,林汐没着急回家,而是去了趟广播站。
从书籍上找了一小段农业相关知识念起来,算是基本的普及。
乡亲们一听喇叭响了,全知道是林汐回来了。
郭长城看人回来了,先赶去了广播站。
“正好你回来了,先回趟家吧,刚来个生人,说是你亲戚。”
林汐一愣,随即皱眉。
她哪还有啥亲戚?而且她来这插队的事,也就孙厂长知道,人家那么大岁数,不可能折腾到这儿来!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收拾东西先回家。
到了家门外,没急着往里进,先趴墙头看看。
院里所有摆设如常,只是这个时间林秋还没放学,本该落锁的屋门四敞大开。
破坏了的门锁躺在地上,林汐反应也快,转头就跑。
谁家好人登门会直接砸锁?
屋里的人盯了半天,看林汐跑了,也不藏了,出门就追。
林汐跑了七八米,愣是被扯住。
“来人救……唔!”林汐喊了一声就被大手捂了嘴。偏偏这功夫大家都下地干活,村里没啥人,想要个救兵都没人!
宋博宇脸上带着阴郁的笑,满心的激动和兴奋。
“别叫,我又不能把你怎么着,你怕什么?”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林汐,一肚子话还没吐露衷肠呢,哪能让林汐跑了?
林汐用力挣扎,脑子里电光火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林妍把她的地址告诉了宋博宇。
宋博宇赶紧把林汐拖回院子,见林汐一直不肯放弃抵抗,竟是抬手一个耳光。
林汐只觉眼花耳鸣,头脑都不能思考,整个人都被宋博宇拖着,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宋博宇见人终于老实了,把人抱起来。
“何必呢?我都说没想把你怎么着,你非要闹,这可不怨我!”
宋博宇把林汐抱进屋,放到椅子上,手脚全捆住,嘴也被堵着。
林汐缓了好一会儿头脑才清晰些,想挣脱手上的绳子,但宋博宇把绳子捆得死紧,手腕子已经被勒得破皮儿沁出血色,她一动,就疼得想龇牙。
宋博宇劝林汐别挣扎,林汐回头打量起来。
距离上次见到宋博宇也有些日子,那时候他就不修边幅。如今头发乱长齐了肩,还胡子拉茬的,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宋博宇见林汐不喊不闹,犹豫后把林汐嘴里的手绢扯下来。
林汐觉得腮帮子一酸,心烦到极点。
她也知道现在自己就是板上的鱼肉,索性冷静下来。
“宋博宇,你到底想干嘛啊?我跟你已经分手了,你要是个体面人,就该跟我老死不相往来。”林汐问:“你整这出是几个意思?”
宋博宇看着林汐,说:“是不是因为苏心蕊搅和,你就生我的气了?”
“我现在已经跟她断得干干净净了,你别生气了,回来吧!”
宋博宇神情恳切,他觉得他和林汐之间的问题都是苏心蕊造成的。
现在阻碍没了,他和林汐就该回到从前。
林汐心里骂开了,宋博宇当真是会甩锅!
敢情他一点毛病没有,全是别人的错了?
最后林汐缓了一口气,心里千叮万嘱跟宋博宇生气不值当,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平静不了。
“是不是的,还有什么意义?咱俩已经分手了,你跟谁好跟谁断,跟我没关系,你听明白了吗?”
她现在真的想掐死宋博宇,他和原主的事早就是过去时了,还纠结在这有意思吗?
宋博宇看林汐不肯复合,就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之前的错处,我保证会改的!”
“我跟你复合有啥用?我现在自己都得在这村里过活,一个人讨生活,你就算跟我复合了能怎么样?”
“你丢了的工作能回来?还是公家的房子还能让你住?”
“醒醒吧,你有耗在我这的功夫,应该想想以后怎么生活!”
林汐真的搞不懂宋博宇的脑回路,她又没穿越成锦鲤体质,有她在,宋博宇就能要啥有啥?
宋博宇崩溃,他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找林汐,现在什么都没了。
“别的我都不在乎了,只要你跟我结婚,我愿意跟你在这破地方过日子!”
他不能忙活一大圈,最后钱没有,前程没有,连人也没有。
现在只要得到人了,他也不算亏。以林汐的本事,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回城也不是难事,万事总能卷土重来!
林汐无语了,她也看出来了,宋博宇现在精神不正常,要是她太决绝,再给刺激着,吃亏的还是她。
“说了这么半天,我都渴了,你是不是也给我弄点水?”
宋博宇挑眉,质疑道:“喝水不难,但是你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林汐琢磨宋博宇顶多是疯了,不是傻了,真不是那么好忽悠,于是说:“都把我捆成这样了,我能飞啊?”
宋博宇觉得有道理,现在林汐有了缓和松口的意思,是好事。
“你等着。”宋博宇去厨房拿暖水瓶。
林汐见宋博宇没盯着,立马打开空间。
等宋博宇端着面进屋时,林汐连人带椅子,全不见了。
宋博宇大惊:“真能飞?!”
这事要是单冲许大刚,林汐是乐意看笑话的。
但梁月兰跟她没仇,人家已经够命苦的,要是那对“兄妹”只图财还好,万一还要害命,那梁月兰可就惨了。
可梁月兰也不傻,这么明显的别有居心会看不出?还是看出来了,也管不了?
林汐倒是真的有点好奇了,如果只是许大刚一个人好色被骗不稀奇。
可其他几家也那么积极地想娶那个女人,那女人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她是有心提醒梁月兰别引狼入室,可梁月兰压根也管不了许大刚,做啥也是多余的。
这天,林汐路过许大刚家的胡同,被梁月兰给叫住。
梁月兰让林汐等着,她则转头回了院,很快就端了一盘粘豆包出来。
“孩子,你尝尝,这婶子新做现蒸的,好吃着嘞!”
梁月兰热情的给林汐夹了一个,递到林汐嘴边去。
林汐不太好意思,最后还是张了嘴。
东西的确好吃,但她吃着心里别扭。
看着梁月兰热情邀请她去家里闲聊家常,林汐也没法拒绝,只能跟着去。
梁月兰心里高兴,如今全村人都不爱搭理她家,也就林汐愿意听她唠叨几句。
刚一进门,林汐就看到了院里坐着俩脸生的。
男的瘦高个子,眼窝子浅,看着好像怂怂的,可那鹰钩鼻子明显,窝囊里又带着些阴鸷和狠辣。
女的小巧玲珑,长相水灵,一双桃花眼很是勾人,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好似一把能掐出水来。
林汐仔细打量,心里嘀咕,真要饭的能这样了?风餐露宿的还能这么细皮嫩肉?
但这两张脸上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林汐纳闷,怎么就有人信这俩人是兄妹?一点不怀疑?
梁婶让林汐进屋坐,林汐眼睛一转,突然说:“要不去我那吧,林秋的裤子又短了,我不知道咋改好了!”
许家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想把梁月兰叫到自家去。
一听林汐找自己帮忙,梁月兰自然乐意去。
两人边说边聊到了林家,林汐拿出林秋的裤子装模作样。
“婶儿,听说许大刚要结婚了?”林汐小心翼翼地问。
梁月兰点头,叹着气说:“是,这回也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来。”
梁月兰是从不要坑害人家姑娘的角度考虑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许大刚那样要担当没担当,要品德也没品德的,哪个女人嫁了他都过不好日子,最后左不过是要惨淡收场。
林汐看梁月兰的态度,琢磨也是不看好的,就说:“要不劝劝?我总觉得那俩人又有诈,别再让人骗了婚,到时再人财两空。”
就那二位刚才目露凶光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呢!
梁月兰笑了:“你以为我没劝啊?他也要听啊?他爹现在不管事了,他更不听了。”
她老实,她男人比她还老实,村里外号许老蔫。
结果两个蔫了吧唧的人,生出许大刚这么个旱地雷出来!
“反正每次他都是自己作,作死了也就消停了。”
梁月兰自暴自弃,许大刚也就这样了,没得救了。
林汐劝慰:“也没那么严重,作不死,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万一让人骗了,着急又上火的不值当。”
梁月兰心里动容,许大刚之前那么对人家林汐,林汐还能不计前嫌来提醒她,上哪找这么好的人?
“闺女啊,你说我咋就像没有儿媳的福呢,两个儿子的婚事,全都遇人不淑,老是让人骗。”
她两个儿子,换别人家,这绝对是好事。
但也不知道她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没一个省心的!
林汐一看又勾起老人家的伤心处了,就说:“哪能怪咱自己?那是骗子缺德!”
梁月兰被林汐说得笑了笑,心情轻松一点。
该说的都说了,林汐送走梁月兰。
而梁月兰之后接连几天都没睡好觉,最后熬不住了,终是把许大刚叫到眼前来。
“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结了婚,也该知道好好过日子。”
许大刚听着这话,觉得没滋没味的,谁不想好好过日子?
紧接着梁月兰说:“等过两天办完了喜酒,就分家。你爸现在不管事,但他也是这意思。”
许大刚眼睛瞪老大,问:“为啥这么快就分啊?”
别家都是儿子结婚过几年,等日子稳了再分的,咋到他这了,结完就分?
梁月兰冷脸说:“你找这对象,我没相中,劝你不听,我也不想天天见了惹眼。分家后各过各的,大家都舒心。”
她是想再逼许大刚一次,要是许大刚能为了她这个妈选择不跟骗子结婚,那他就还有救。
可许大刚犹豫。
他先前因为处对象的事弄得没脸,后来赵楚一跑,他可真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现在只要能风风光光结婚,那丢了的面子就能找回来。
“妈,有个儿媳伺候您二老不好吗?何必非要这样呢,真分了,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许大刚觉得这样分家实在不好看,不想分。
梁月兰无奈:“现在你怕说闲话了?你干缺德事的时候,进局子的时候,咱没想到会被说闲话?”
许大刚被说得哑口无言,最后说:“那咋个分啊?分完以后你们咋生活啊?”
家里老弱病残的,离了他咋活?
“你自己单分出去,我跟你爸带着你弟过,你自己的东西自己带走,其他的都别动。”梁月兰说道:“这个家里你也没添置啥东西。”
许大刚一听,这不跟净身出户扫地出门一样?
“那不行!我弟凭啥不分出去?”要说贡献,他弟也没有呢!
梁月兰一听这话,脸冰冷到了极点。
“现在说是分家,你要再说不中听的,那就算断绝关系,你自己选吧!”
许大刚一看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梁月兰可算说出心里话了。
“行,分家就分家!”许大刚心里拱着一股火气。
他妈就没瞧得起过他,就认为他是个坏种,注定一事无成。
此处不留人会有留人处,离了这房子这院儿,他许大刚还能睡野地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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