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渊泄了气，手无力落下。
声音哽咽：“月儿，对不起，我只是太难过了。”
晋渊捂着脸痛哭，任由李长乐抱着他。
“没事的，渊哥哥我知道你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吧。”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手脚筋被挑断就跟废人无异了，姐姐一定受不了的。”
李长乐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晋渊微缩的瞳孔。
晋渊双眼猩红，刚刚放下的手再次攀上她的脖颈。
“我从未告诉过你，岑韫之的伤势，你是怎么知道的？”
破绽露出，李长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被压了下去。
眼中泛起泪花：“渊哥哥，你连我也不愿意相信了吗？”
“我当初去燕国当质子的时候，边境都是尸山血海的，姐姐的伤我一看便知。”
“真的是这样吗？”
李长乐慌忙点头，看起来真诚极了。
“渊哥哥，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本就时日无多了，姐姐对你那么好，有人照顾你，我自然是开心的，怎么舍得害她？”
许是见她态度过于诚恳，亦或是明知道真相，依然舍不得责难她。
晋渊没再追究，整日整夜抱着我的尸体，不吃不喝关在房里。
任凭众人在外如何劝阻，都不理会。
不知是自己心虚还是府中过于森冷，李长乐直接找机会搬回公主府居住，只在艳阳高照的时候过来停留片刻。
请来办丧事的人，停了一天又一天，我原本以为他想多看我一眼再将我下葬。
却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打算让我入土为安，日日抱着我睡。
任凭众人如何劝说，他都不为所动。
李长乐几次想上来劝说，但一看到我苍白的尸体，浑身发抖的，当场晕厥过去。
“将军，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让他安息吧。”
“王妃对你的爱天地可鉴，她肯定也盼着你能够快乐，还是向前看吧。”
神医和谢家也算世交,无论何时晋渊都会给他三分薄面。
但今天，无论神医如何费尽口舌，他都无动于衷。
像个提线木偶般，自顾自跟我说话。
许久以后才抬起头，眼神空洞声音嘶哑。
“阿叔，岑韫之她是不是很恨我？
她为了我跟家人决裂，宁愿吃糠咽菜也要跟着我这个罪臣之子。”
“夏天天热为我摇蒲扇，只为了让我睡得舒服些，冬日严寒她还要洗一个军营的衣服。”
“那个时候我被敌军围困差点死在城中，也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单枪匹马到城中救我。
那时候她一定很害怕吧,但是她还是奋不顾身。
“为了我，将毒全部引到自己身上，整整5年，上千个日夜，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她明明最怕疼了。”
她做梦都想要一场盛大的婚礼我都没能给她，她一定很失望吧？”
“阿叔，你说我为什么那么混蛋，我希望他能依靠我一点。”
神医捋着胡须，摇头叹息。
男人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堂堂八尺男儿，抱着我的尸体哭到崩溃。
我却提不起半点感激。
这些年我遭受的一切，他明明都知道，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为什么一次都不愿意为我伸出援手？
